第36章 第 36 章(二合一)_被沉默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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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二合一)

  你在出现在七区的宁家之前,是做什么的?

  季珩突如其来的这一问让宁随远僵住。

  他像是站在一口井的边缘,被人在用力肩头一推,毫无准备的掉了进去,在仓皇下坠的过程中,怔忪和迷惘包裹而来,像是蛛丝缠绕成蛹,将他结结实实的困缚住了。

  宁随远没说话,湛蓝色的眸子有些空洞。

  “我记得你那时跟我说,你不是宁家的儿子。”季珩的态度异常认真起来:“那宁随远不是你的本名是不是?你冒名顶替了这个身份。”

  “你为什么要冒名顶替?在此之前你又是谁?”

  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一旦开始问了就刹不住了,季珩这才发现他其实是那么的想要知道这一切,即便这一切知晓与否都不会改变他对宁随远的看法——可他就是很想知道!

  宁随远被他问的有些急了,湛蓝色的瞳孔一分分压紧,他猛地站了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走廊里的两堵铁墙轰然沉降下去,紧接着天井上封堵的墙体也消失了,晨曦的光芒洒入,伴随着黎明之后的清新涌动的空气。

  ——看来是狄更斯盾的能源供应断了。

  宁随远没有再看季珩一眼,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天井下方,一跃而起勾住了出口的边缘,迅敏的爬了出去。

  这嫌弃和逃避的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季珩在原地懊恼的扶额,暗骂了自己两句“冲动”,也跟着从天井爬出了城防所。

  路阳在给金匣子植入程序之后就独自一人千难万险的从外墙上又爬了回去,他把绳索在腰上栓了一圈又一圈,勒的都要喘不过气儿来了,这才敢从墙头往下跳,结果在半空中五荡六荡,又在墙壁上撞得个七荤八素,好不容易落地了还摔了个屁股蹲儿。

  那动静还挺大,路阳给自己吓得魂飞魄散,生怕自己被人发现,随后他就看到一个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怀抱着公文包,屁滚尿流的跑出了城防所,一头钻进了路边的专车里,专车即刻发动,一秒也没耽搁就一骑绝尘的冲了出去。

  路阳呆了呆,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很多余。

  那个中年男人的样子简直像是在被鬼追一样,头都没敢回一个,更别提注意到他了。

  运气不错,路阳抚了抚胸口从,长舒了一口气。

  他将绳索留在墙头,按照季珩的嘱咐跑到路边停着的装甲车里耐心的等着,一直等到天蒙蒙亮才看到季珩和宁随远从他留着的绳索上攀爬下来。

  那二位一前一后的上了车,谁也没开尊口,路阳就察觉到了浓浓的不对劲。

  季珩一声不吭的去前头开车了,宁随远则抱臂坐在车厢后部,倚着墙阖眸小憩。

  路阳被满车的低气压整的都要缺氧了,愣是不敢说也不敢问,只能委委屈屈的坐在犄角旮旯里自我凋零。

  好不容易挨到了目的地,车在医疗所跟前堪堪停住,车都没刹稳呢宁随远就立刻开了门下车,头也不回的进了医疗所,仿佛在车上多呆一秒都要折寿似的。

  杨潇等人一直守在杜小艾和陈晴晴的病房外。

  杨潇心里一直记挂着那夜间出任务的三个人,一抬头忽然看见宁随远疾步走来了,喜出望外。

  青年的神情冷酷的像是三尺寒冬,动作却利索灵活,看样子是没受什么伤,杨潇大大的松了口气,刚要和他打招呼,宁随远就已经抢在前头说了话。

  “方便进去吗?”他指了指杜小艾的病房问问。

  杨潇:“啊......方便的,她醒了有好一会儿了,不过她的父母也在。”

  宁随远:“好,我进去看看。”

  说完,他就推门进去了,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杨潇目瞪口呆的瞪着那扇开又合的病房门,喃喃道:“不是吧?这么关心?”

  宁随远进入到病房后,坐在床边的一对中年夫妇闻声回首。

  “你是?”

  宁随远还没开口说话,半躺在床上的杜小艾便急急忙忙道:“爸爸妈妈,这个小哥哥就是昨天救我和晴晴的人。”

  “哦哦!是这样啊!”杜氏夫妇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感恩戴德的朝宁随远走了过来,一副要同宁随远深入交流的样子,

  杜夫人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就先下来了,她哭起来有种细碎的文雅,让人没法儿狠下心喝止,杜先生更是把赞赏和感激付诸于行动,捏着宁随远的肩膀连连拍动,颠来倒去的说着“小伙子好啊!”“真是个好小伙子!”。

  宁随远着实被这刚柔并济的隆重阵仗给吓了一跳,他性格内敛,这会儿感到十分的遭不住。

  “我有些话要问杜小姐,麻烦二位出去一下。”他拧着眉头,板着的脸色有些不耐烦。

  杜氏夫妇都愣了一下,被宁随远生硬的逐客令弄得有些尴尬,不由得互相对视一眼。

  随后,他们又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种心领神会的欣慰表情。

  “行行行我们出去。”

  “你们小年轻有话就好好说说,趁现在好好的说清楚。”

  杨潇还在门口一头雾水的坐着,眼看着杜氏夫妇轻手轻脚的退出了病房,还顺手把门带上了,杨潇忙起身道:“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没有。”杜先生笑了笑道:“杨小姐,我想问一下,刚才那位进去的小伙子,他还是单身吗?”

  杨潇:“??”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哦,我没有问他以前有没有处过对象的意思,像他那样的小伙子肯定不缺人喜欢。”杜先生看杨潇神情懵逼,还自顾自的解释说:“我就想问问他现在是不是单身。”

  杨潇咽了口唾沫,试探性的答道:“是......是吧?”

  杜先生欣然点头:“哦哦,难怪。”

  杨潇:“???”

  难怪什么?

  杜先生又淡笑着说了句:“那就好啊。”

  杜夫人:“嗯啊,我也觉得挺好。”

  杨潇:“???”

  又好什么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她隐约觉得不妙,杜氏夫妇却没给她深思的机会,互相说着“让他们单独待会儿吧”,便转身走了。

  这时季珩和路阳急匆匆的从楼下赶了过来。

  杨潇看见季珩登时像是看见了大家长一样,急急忙忙的叫道:“头儿!那个宁——”

  “把个人终端都打开!”季珩断喝一声。

  杨潇:“那个——”

  季珩神色凝重:“都别废话,我刚才试了一下,植入的程序可以使用,现在都给我来学习使用方法,路阳,你教他们!”

  路阳:“哦哦!”

  比起那些,这的确是最要紧的正事,杨潇张了张嘴,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先咽了下去。

  杜小艾安静的坐在床头,看得出来她是家中娇生惯养的女孩子,没有穿医疗所自带的病号服,而是穿着家里带来的厚厚的鹅黄色的珊瑚绒睡衣。

  她披散着头发,手紧紧的攥着被子面儿,忐忑的揪来揪去。

  对于陈晴晴所发生的遭遇,她是真的很内疚,如果她不是执意非要去那些偏僻的小巷子里绕来绕去,她和陈晴晴也不会遇上坏人,陈晴晴也不会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醒不过来。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起自对床前的这个俊美青年的爱慕,杜小艾偷偷的挑起眼角看过去。

  随后她又飞快的收回了目光,在心里一万次的骂自己没良心,都这种时候了,她居然还会为着这个青年惊心动魄的美貌而心动。

  可是......在这种时候主动来病房看望她的行为,又无法不让她产生联想——

  青春期的Omega少女的心思就是如此的敏/感易碎,可宁随远察觉不到,他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杜小姐,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啊,你问吧。”杜小艾抬起头,她咬了咬下嘴唇小声道:“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的。”

  “你有仇家吗?”宁随远单刀直入:“或者你的父母,他们有仇家吗?”

  杜小艾愣住。

  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她以为宁随远至少开口会问一句“你现在有没有不舒服”或者“你好不好”......

  “我,我不知道。”她大脑像是锈住了,只感到一阵强烈的委屈,眼泪“啪叽啪叽”的掉下来:“我爸爸妈妈他们人都挺好的......”

  “那陈晴晴呢?陈晴晴平时有没有招惹过什么人?”宁随远追问。

  “晴晴人也挺好的啊......”杜小艾说着说着悲从中来,更有一种悲愤在心头萦绕,她呜呜大哭着说:“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嘛!我跟晴晴都是受害者啊!难道说一定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招惹了谁,别人才会来伤害我们的吗?”

  她的悲愤情绪来的有些莫名,宁随远稍稍一怔,蹙眉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问这些!”杜小艾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病人在病房里,你难道不应该先问问她好不好或者害怕不害怕吗?!哪有你这样的——”

  宁随远:“。”

  场面有点儿失控。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宁随远一回头,看见季珩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Alpha的面色沉静,深色而服帖的上衣勾勒出卓越的身形,作战靴踩在病房的地面上带着稳健的鼓点,他很快就走近了,从一旁拿了抽纸巾过来,顺道睨了一眼宁随远。

  “不会跟人沟通,就不要揽问讯这个瓷器活。”季珩低声责备了一句:“你也不看看现在是问这些话的时候吗?”

  宁随远没吭声。

  他隐约也意识到自己不适合干这件事,但是方才他正在气头上,觉得只有找点正经事做做才能令他平静下来......看样子是搞砸了。

  “你看人小姑娘给你气的,都哭成什么样儿了?”季珩说,他将抽纸巾递到杜小艾手边,温声道:“别哭了,我替他向你道歉,他不是那个意思,来,擦擦眼泪吧。”

  杜小艾哭的气儿都快提不上来了,抽了几张纸巾胡乱的擦着眼睛和鼻子。

  季珩耐心道:“我们问这些也是想要尽快找到伤害你们的人,然后将他们绳之以法,毕竟像你和陈晴晴这样可爱的小姑娘,即使没有招惹过别人,也会有一些坏人想要招惹你们。”

  “为什么呢?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呢?”杜小艾泣不成声。

  “坏人就是坏在这里啊。”季珩说:“他们生活在社会的阴暗角落里,阳光照不到,所以想要霸占和破坏阳光下的美好的东西,只有把所有人都变得和他们一样了,他们才不会感到自卑。”

  宁随远闻言略略侧目,目光定格在季珩脸上。

  此时的季珩态度温和且肃然,带着一种能让人安定且无条件信任他的力量。

  “谁要和他们一样!”杜小艾的哭声收敛了一些,抽噎着说:“我们才不会和他们一样!”

  “嗯,那是肯定的,我们要尽快抓住那些坏人,防止别的姑娘继续受害。”季珩说:“杜小艾,我相信你不会放纵他们在外面胡来的,所以如果想到了什么,就尽快告诉我们,好吗?”

  杜小艾闷闷的“嗯”了一声,啜泣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季珩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没事,你不用急着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把身体养好。”

  “刷拉”一声,宁随远拉开了椅子,面无表情的起身出了病房。

  因为受伤的都是女孩儿,杨潇作为唯一的一个女性,这种时候就义不容辞的要留下来控场了,高德和廖鹏都已经回到车里去,杨潇一个人百般聊赖的在病房门口徘徊来去。

  这时病房门开了,宁随远一个人走了出来。

  杨潇停下脚步,纳闷的瞅了又瞅,确认进去了两个出来就只有一个。

  “小宁你怎么......?”

  宁随远的眸光闪烁了一下,低声道:“里面不需要我。”

  杨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啊......这样。”

  宁随远抬手向后,疲倦的摁了摁脖颈,若有所思的叹了一句道:“季珩他真是个过于通透的人啊......”

  他说完这句没着没落的话就转身走开了,留下杨潇一个人杵在那儿做阅读理解。

  见了鬼了。

  不就是进了一趟Omega妹妹的病房吗?为什么这两个看起来很和谐的人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副闹掰了的样子。

  杨潇回忆了一下始末,话说为什么季处进病房的样子也是那么的急吼吼的......还留在里面儿不出来了......

  电光石火间,杨潇的脑海里萌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不会吧!季处跟小宁同志两个人该不会同时看上这个Omega妹妹了吧??

  AB争一O......?

  这是什么腥风血雨的狗血剧情!

  宁随远的心情很复杂。

  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心情会突然变得沉重。

  就在季珩问出那一连串的问题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强烈的不信任。

  随后季珩又在病房里责备了他......

  宁随远的眉头不由自主的越皱越紧,心里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其实一直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在纳洛堡的时候就是了,Alpha们歧视他,机修部的同僚们陷害他,同为Beta的柯什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怀疑。

  他从未将这些人的态度放在心上过,只会觉得这群人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但他仿佛......格外的在意季珩的看法。

  兴许是之前跟季珩的相处模式先入为主了,他固化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潜意识的就认定了季珩该是站在自己这边儿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季珩都会毫无理由的站在自己这边儿。

  这个论点其实......没有任何的根据支持啊。

  宁随远阖了阖眼,他觉得自己似乎变得有些太过依赖于季珩了。

  这个现象过于可怕了。

  而对于季珩的那些问题......

  宁随远认真的、努力的想了想。

  记忆的根源处一片模糊不清。

  只仿佛有灰蒙蒙的天和嗡嗡萦绕的蚊虫,潮湿、肮脏。

  然后他就撑着软腻的山堆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在“宁随远”之前,他没有名字,也没有身份,是个纯粹的黑户。

  但他有着浑身的技艺和满脑子的知识,走到哪儿都饿不死。

  于是他就在帝国的疆土上漫无目的地游荡来游荡去,实实在在游荡了很久。

  ——因为一直寻觅不到参军的法子。

  可他为什么要参军呢?

  他又为什么要这样活着呢?

  脑袋里就像是被人泼了一桶白色的漆,那种断片似的空旷感弥散开来。

  宁随远心烦意乱的甩了甩头。

  这时,他手腕上的个人终端震动了一下。

  宁随远垂下眼帘,他飞快的按了一下解锁键,释放了虚拟屏。

  全息的虚拟屏上自动跳转到了一个监控区,画面经过了要素处理,只能看到黑白的建筑物和四周寥寥的人烟。

  而在那色泽单调的背景上,两大团紫蓝色的高浓度静电信号正缓缓的移动而过,在黑白的画布上显得诡异又扎眼。

  宁随远的瞳孔骤然间收缩。

  他飞快的退出了监控画面,点了一下关联的定位系统,一串实时变换的坐标数据跳了出来。

  宁随远的脸颊绷紧,像是有陨石天火在他的眼睛里坠落,燃烧成一片汹涌的蔚蓝色,他二话不说,旋身大步冲出了医疗所的大门。

  与此同时,高德和廖鹏也被个人终端的震动提示惊动了。

  “我靠,这基佬紫!”那浓艳一团的静电信号几乎闪瞎了廖鹏的眼,他对着转接过来的监控屏幕嘶吼道:“发现目标了!”

  高德当即冲到了驾驶座上,他刚要上档就看见医疗所里冲出了一个疾风般的人影。

  “远哥?!”路阳也看见了,惊得脱口而出:“远哥啊!”

  “这小子为什么不上车啊!”廖鹏惊道:“他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喊远哥上车!”路阳急吼吼的说,他刚要开门下车就听高德低声道:“不用了,我看他根本就不稀罕上咱们这辆车。”

  路阳闻言一愣,再看过去,发现宁随远已经跨上了路边的一辆摩托。

  “这摩托不是他的吧?”廖鹏讷讷道:“我怎么记得这摩托好像停在这儿好久了?”

  “你没记错。”高德同样懵逼。

  “别人的,他又没有钥匙,怎么骑?”廖鹏问。

  随后宁随远就用实际行动给他们作了解答。

  青年徒手拆开了摩托车的前挡板,在大团大团的线路中挑出了几根,扯断,复又对接。

  “呲呲”

  有耀目的火星子跳动了几下。

  宁随远将线路团了团又塞回去,然后手腕发力,一拧油门——

  “轰——”

  停靠了多日的中型摩托发出一声震天的嘶吼,从喷气的管道里喷射除了紫蓝色的火焰。

  “靠,这他妈也可以啊!”廖鹏跟高德异口同声的叫。

  在他们无比震惊的叫喊声中,宁随远骑着摩托车一骑绝尘而去,车头一拐就闪入了一条单行道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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