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山中木屋_傲娇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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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山中木屋

  安语然与狗二顺着山涧足足走了一夜外加大半个白天,还是没能走出这个山谷。

  背囊内的食物却已经所剩不多了。肉干只余六小块,可怜兮兮地堆在袋子底部,烤饼也只有一块了。她腹中饥饿,却不敢再吃,只怕吃光了食物还找不到有人烟的地方。这里不是现代世界,出了山也未必就有人烟。

  冬季的山林,没有果实可寻。除了昨夜那只豹子,她也没有看到什么野兔、松鼠之类的动物,说实话,即使看见了,首先她自己没什么能力去抓住,其次未经训练的狗二也很难捕获这些野生小兽。而冻结的山涧里,一条小毛鱼的影踪也没有……

  此时的安语然,疲惫,饥饿,还有些许的绝望——也许她根本支撑不到有人烟的地方,就会因为缺乏食物而倒下了。

  数步之前的山涧边,有些奇怪的痕迹。

  安语然紧赶几步上前,蹲下仔细查看,这痕迹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地上拖过留下的,露出了薄雪下的枯草与落叶。

  根据枯草倒伏的方向,可以看出,这道痕迹先从林中向着山涧而来,然后又斜斜向西南离开山涧,一直向着林中延伸而去。山涧的冰面上有个砸开的洞,就如昨日她砸开,用来灌满水囊的冰洞。而且是今天才砸的洞,还未来得及重新冻结。

  这就意味着地上拖痕是人留下的,说不定附近就有人居住。当然,也可能是她不想碰到的人——那些灰衣杀手。

  不管如何,总算有了希望,她要去确认。

  安语然沿着奇怪的拖痕一路寻去,不久便看见一人,趴在地上。这人身裹皮衣,背着一把长弓,双腿上都绑着渗血的布条。

  她小心翼翼地绕到这人前头,发现他很年轻,大概不到二十岁的样子,黝黑的脸上沾满混合着尘土的雪水,看不清面容。他侧头趴在雪地上,双目紧闭,浓眉微皱,两手前伸,还保持着抓住地面草根细枝,用力拉动身体向前爬的姿势。

  安语然摸了摸他的颈侧,还有脉搏,便试着拍打他的脸颊:“喂,醒醒!”

  这男子却动也不动。

  看这男子打扮,应该是山中猎户,双腿受伤,只能靠着双手在林中爬行,却因支持不住而昏迷过去。他现在头朝着的方向,应该就是他所居之处。

  安语然先试着将猎户背起,然而凭着单手,这实在是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无奈之下,她取出背囊内的包扎用布带,先绕过这猎户腋下,再让狗二帮忙,将他翻过身来,把绷带在他胸口打结,再把绷带末端打结套在自己右肩上。这样她就可以拖着他走了。

  她咬牙用力拖动地上的猎户,身体前倾,绷带深深陷入肩头。狗二也咬着猎户的衣领,帮忙一起拖动。走了没多久,安语然只觉肩头突然一轻,毫无防备的她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在地,压到了伤臂,顿时疼得她脸都扭了起来,忍不住低哼出声。

  她咬牙忍耐着,等待着,直到这阵剧痛过去,才艰难地爬起身,查看那猎户的情况。原来她用来绑在那猎户背后的绷带,本是柔软的棉布条,禁不住一路拖行,很快就被磨断了。

  安语然想了想,把包着画稿与木筒的包袱布解开,卷成条状,两头绑上绷带。包袱布牢固耐磨,又卷成了条,垫在这猎户的身下再拖,就不会轻易磨断了。

  然而她拖着这个死沉死沉的大男人,一直走到天色渐暗,双脚打颤,却还没有见到预期的屋舍!

  就在安语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方向,或是自己错过了什么地方没有看到时,她终于发现了一条不起眼的小径。循着小径,走了没多久,她看到了一间原木所筑的小屋。小屋门未上锁,轻推即开。

  安语然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猎户拖进小木屋,就直接瘫坐在地上,连动动手指都不愿意了。休息了一刻钟后,她勉强站起身,虽然此刻她只想倒下好好睡一觉,但需要她马上去做的事还有许多。

  她先查看了木屋内部的情况。

  木屋里有两间房间,里面一间非常狭小,看起来是个储藏室兼杂物间。墙上挂着些风干的肉,屋内没有窗户,光线不足,她也分不清是什么小兽。地上则散乱地摆放着一个大木箱,几个木桶,一堆类似红薯的块根类蔬菜。

  木屋外面一间稍大,有床一张,火炉一个,桌一面,椅一把,高矮橱若干,看来就是主人的卧室兼厨房兼起居室了。

  那猎户还在昏迷中,好在呼吸与脉搏都算平稳,腿上的伤处也没有再渗血。

  安语然从屋外找来几根木柴,又在一个矮橱上找到了火镰。她在车队宿营时见过如何使用火镰,这会儿却因为只能单手操作,费了半天劲才把火炉点燃。烧上一锅水,放入那不知名的小兽,水滚之后,把淖过的水倒掉,再重新放入清水煮肉。

  做完这些,她毫不客气地往床上一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总算能安心躺一会儿了。”

  随着锅里的水慢慢沸腾,屋内逐渐弥漫开肉汤的香气。

  安语然为安抚闻到肉味而躁动不安的狗二,先把那仅剩的六块肉干与它分食了,一边还安慰它:“狗二耐心些,先垫垫肚子,一会儿咱们吃大餐。”

  不知是火炉带来的融融暖意,还是肉汤散发出的诱人香气的影响,那猎户突然低低地哼了一声。安语然急忙下床,走到他身边,却发现他仍然双目紧闭。她轻摇他的肩膀:“喂,你醒了吗?”

  那猎户又没有反应了。

  安语然倒了小半碗肉汤,扶起他的头,示意狗二过来当枕头垫着。狗二很狗腿地跑过来,却失望地发现不是喊它来喝汤的,便发出了不满的呜咽声。

  安语然一瞪眼:“等会儿给你肉吃,现在给我乖乖当枕头!”

  狗二灰溜溜地钻到猎户颈下,充当起狗肉枕头来。

  安语然端起地上的碗,放到猎户唇边,慢慢倾斜,温热的肉汤流到他唇上,却进不了他的口,全都顺着脸颊滑落。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正要放下碗,那猎户却张开了口,又发出一声低吟。安语然再次试着喂他,他虽然没有睁眼,却把小半碗肉汤都喝了下去。喝完肉汤,猎户意犹未尽地低低哼了一声:“还要。”

  安语然再倒了一碗肉汤过来时,那猎户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张开一对黑眸,感激地看着她:“谢谢姑娘救了我,柯岭一定会报答。”

  安语然浅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把碗抵到他唇边。能找到这个小木屋,她何尝不是有一种“终于得救了”的想法呢?

  她早已饥肠辘辘,此时看柯岭喝汤喝得香甜,不由被他勾起馋虫,肚子里咕噜噜一阵乱响。柯岭还没说什么,她自己先哈哈地大笑起来:“饿死我了,你喝完这碗汤先歇会儿,我去垫点肉先。”

  柯岭微微点头,他饿了整整一天,也不适合多食。

  狗二用热切地眼神看着安语然,只希望她不要忘记留些肉给它这只狗肉枕头。

  安语然自然不会忘记它,却忘了柯岭。她与狗二把那锅肉吃了个精光,方才想起柯岭只喝了些肉汤,有些歉然地对他道:“抱歉,我再给你煮一锅吧。”

  柯岭摇摇头,看着她绑在胸前的左臂:“姑娘左臂受伤了?”

  安语然心道他是山中猎户,应该对处理外伤有很丰富的经验吧。如果他不能治,她还得尽快找到市镇,找大夫治疗。左臂的伤已经不能再拖了,再拖恐怕这只手就要废了。

  “是啊,大概是断了骨头,你可会治?”

  柯岭撑起身子,靠在木屋墙壁上:“只是断了骨头的话,我会治。”

  安语然闻言,挑了挑眉头,“只是”断了骨头的话……看来她碰到了一个接骨圣手?

  安语然重新烧了锅温水,让柯岭洗净沾满泥水的双手与脸,这才看清他的长相。擦净了脸的柯岭,恢复了几分精神,浓眉挺拔英武,墨眸纯净清澈,坚毅的下巴配上黝黑的皮肤,也是帅锅一枚啊。

  柯岭替她解开绑着左臂的绷带,脸上突然露出为难的神情,眼睛也不敢看她,嗫嚅道:“衣服。”

  安语然倒没觉得什么,世上哪有隔着这么厚的衣服都能接骨的医生啊,如果真有这么高明的医术,那也不会在这山中小屋以狩猎为生了吧?

  她小心地脱去皮裘和外面的夹袄,卷起中衣的袖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受伤的左前臂已经肿得像她小腿一般粗了,整条手臂都青紫淤肿,皮肤被撑开,涨得发亮。

  柯岭却转过头去不敢看她了。安语然有些无奈,她都不计较了,这人还顾虑什么非礼勿视吗?何况这么恐怖的断手,恐怕随便什么男人看了都不会想入非非的。

  “柯岭,看来真的断了骨。你确定能治?”

  柯岭回头瞄了一眼,脸色马上变得郑重起来,轻轻托起她的左臂,仔细看了会儿,皱眉道:“骨头并未全断,但是摔断后没有马上接好……是两天前摔断的?”他边问,边从她的手腕开始向着伤处轻轻捏过去。

  安语然心知他是在检查断骨的位置,强忍疼痛,还勉强说笑道:“柯神医,确实是两天前,不过不是摔断的,是从山坡上滚下来,撞到石头撞断的。后来还从……啊!!疼!”

  柯岭已经开始给她上药了:“接好了。”

  安语然咝咝地抽着冷气:“这么快?”他不是还在检查断骨位置吗?

  柯岭“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缠绷带,上夹板,固定……飞快地搞定她的伤臂。

  “柯岭……”

  “嗯?”

  “你真的没有考虑过,去城里开个医馆,当个骨科圣手吗?”

  “没。”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是。”

  “这里离最近的村镇有多少路?”

  “半天。”

  “我再煮点肉汤给你吃吧?”

  “好。”

  “柯岭,你真是惜言如金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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