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_你们无情道真的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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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江离正坐在一片废墟中,双手抱着膝盖,仰头望着远处。

  晨风吹拂,斜光掠影。

  鬓角发丝吹拂,他的唇颊微抿,眉眼怅然。

  天地之大,不知何处可归。

  一袭白衣从半空中悄然落下,目光落在少年的肩头,不由驻足。

  江离似有所察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过去。

  在看到来人之后,他慌忙站起身来,举止间透露出了拘束与不安。

  沈霁云淡声问:“你要走?”

  目光轻轻一触,江离随即垂下了眼睑:“是、是的。”他的声音很轻,近乎于耳语,“我有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但我知道,我应当是有一个夫君的。我要去寻夫君……”

  沈霁云沉默半晌,道:“既已记不清了,又如何去寻?”

  江离揉捏着衣角,因为太过于用力,指节隐隐发白:“总、总能找到的。”他有些着急,鼻尖上冒出了点点晶莹的汗珠,努力地说着,“只要见到面,我就一定能认出夫君的!”

  沈霁云几欲开口,又止住了。

  他倒是知道江离的夫君是谁,但……那不是信口胡诌出来,用于招摇撞骗的吗?

  少年狡黠娇纵,满口都是胡言乱语,一下子寡妇新丧,一下子亡夫又死而复活,里头找不见一句真话。

  不料现在失忆了,竟然对以前撒下的谎深信不疑。这般阴差阳错,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四周越来越安静。

  江离似乎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眼尾湿润,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对不起,我是不是不应该忘记这些的……”

  一点泪珠从半空中滴落,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瓣。

  这般的伤心,连带着沈霁云的心头也微微一颤,荡起阵阵涟漪。他的喉结上下一滚,低声道:“你受伤了。”

  江离怔怔抬眸,眼中蓄满了一泡泪,将落未落,着实是我见犹怜。

  沈霁云不由放缓了声音:“等伤势愈合,自然就会记得了。”

  江离啜泣了一下:“真的吗?”

  沈霁云神情肃然,让人不自觉的信服:“自是真的。”

  在得到这般肯定的回答后,江离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破涕而笑:“您真好。”他恍惚了一阵,不知想起了什么,痴痴道,“您和我的夫君一样,都是好人……”

  沈霁云的面容一僵:“……”

  见江离还在念叨着夫君,他神情生硬,撇开了话题:“等你伤好之后,再走也不迟。”

  江离盯着脚边的石子,咬住了下唇,声音细微:“这样会不会太劳烦您了?”

  沈霁云:“无妨。”

  他顿了顿,解释道,“你的伤全因门下逆徒而起,我自然……会对你负责的。”

  言语之间,下意识地抹去了叶景闲的存在,等到说完了以后,方觉稍显歧义。

  还好江离没有并察觉到话中的差异,手指纠缠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沈霁云听到动静,落下一瞥。

  少年的态度略显拘谨。

  许是在他眼中,面前这些都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自然有些放不开。

  他一直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如何,只能瞧见藏在乌云间的耳垂,上面的一点朱砂艳丽,恍若白玉生辉。

  在衣袖的遮掩下,沈霁云的手指不自觉地一颤,像是已然将这点白玉纳入手中,仔细摩挲。

  他心头微乱,掩饰一般挪开了目光,不再看少年一眼。

  “你……”

  沈霁云想告诉他,不必这般担心害怕。

  只是话还未出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声响。

  叶景闲从远处而来,口中说着:“阿离,你别走好不好?外面这般危险,你孤身一人,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江离往后退了半步,躲开过于热情的叶景闲,然后温声细语:“我不走。”

  叶景闲还在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劝说,乍一听江离说不走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的:“你、你真不走了?”

  江离:“嗯。”

  叶景闲心中欢喜:“那实在是太好了!你放心,待回到宗门,一定能治好你身上的伤的。”

  江离垂下了卷曲的睫毛,疑惑:“宗门?”

  叶景闲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自傲道:“我师从于太忘宗,我们宗门乃是八大宗门之首……”

  江离听得认真,时不时地应和两声。

  两个年轻人凑在一起,一个白皙精致,一个俊朗英气,一眼看去,竟无比……般配。

  一想到这点,沈霁云眼瞳一沉,周身气息愈发冷漠:“叶景闲。”

  叶景闲还在畅享着日后的时光,说得过于投入,都没有听见旁的声音。

  他正说到:“我住在灵云峰上,那里养了很多的仙鹤,我可以带你乘仙鹤去看云海……”

  话音戛然而止。

  他后颈一凉,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师祖……”

  沈霁云漠然不语,不怒自威。

  叶景闲不由心生畏惧,又不想在心上人面前露怯,只好强撑着问道:“师祖有何吩咐?”

  沈霁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出声打断这一幕,或许只是看不惯叶景闲这般眉飞色舞。

  这般轻浮,哪里有首席弟子的模样?

  想来是在外头太久了,忘记了规章戒律,实在是不像话。等回到宗门,是该好好教导一番了。

  他不动声色地掩饰下了私心,吩咐道:“去飞舟那处看看。”

  叶景闲肩膀一松,连声应下:“是。”

  叶景闲匆匆离去,一时间,断壁残垣间只余下两人。

  为了避嫌,沈霁云笔直地站在一侧,就连余光都没动一下。

  江离捏着自己的小指,唇角一扯,笑容玩味。

  没过多久,前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地面石子震动,一阵风凭空刮起,吹散了浮草。

  巨大的阴影从上空落下。

  抬头一看,一座庞然大物凌于上空,携风同云,锦旗猎猎作响。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叶景闲的回话:“飞舟不日就可启程了。”

  ……

  柳城劫难已破,围绕四周的领域自然烟消云散。

  当日因阵法失灵被迫搁浅的飞舟再度启程,比之前多了不少的客人。

  那些人死里逃生,不愿再待在柳城,争先恐后地搭乘了飞舟,想要前往他处。

  阵法启动,四周云浪翻涌,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托着飞舟往更高处。

  低头一看,柳城逐渐缩小,最终化作了一个小黑点,彻底消失不见。

  江离站在围栏边上,清风拂颊而过,带来一股湿润的气息。

  叶景闲还在喋喋不休:“阿离,你看――”他指向了北侧,“那里就是太忘宗了。”

  太忘宗在北境的最北端。

  此时望去,可见一座山峰屹立。

  山峰负雪,像是一柄长剑从云端落下,直直插-入山川之中。隔着朦胧的云雾,依旧能感觉到一股凌冽的冷意。

  叶景闲:“那是我师祖所在的望舒峰。”他左右一看,压低了声音,“我师祖不近人情,就连我们都没见到过好脸色,你千万别被他吓到了。”

  江离轻轻“啊”了一声。

  叶景闲:“反正等回了宗门,我师祖就回望舒峰了,到时你也遇不着,不用太过于担心。”

  江离欲言又止。

  叶景闲还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安抚道:“你若是实在害怕,就离得远些,实在不行,就来找我。”

  江离瞪圆了眼睛,忍不住又往后面看了一眼。

  叶景闲奇怪:“怎么了?”

  一边说,他一边回头看,在看到那袭白衣后,他顿时浑身僵硬,下意识地往后跳了一步。

  “师、师祖。”可怜被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您、您……怎么来了?”

  也不知沈霁云听到了多少,目光一瞥,让人恍如置身于寒冬腊月之中。

  他言简意赅:“过来。”

  叶景闲的双腿像是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支支吾吾:“师祖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沈霁云见他没有反应,淡淡地掀起眼皮,像是在说: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叶景闲一个哆嗦,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埋头跟了上去。

  跟着一同进了门,还什么都没看清,就是一道剑光迎面而来。

  叶景闲下意识拔剑相挡,“叮”得一声,震得虎口一阵剧痛,差点连剑都握不住了。

  还好他一咬牙,生生接下了这一招。若是真的将剑脱手,他这个太忘宗首席弟子也就别当了。

  这一招的余威未散,又是一剑直来,如同疾风骤雨,打的叶景闲招架不能。

  他狼狈逃窜,哪里还有众人面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好不容易挨到剑光停下,叶景闲已是气喘吁吁,连站都站不稳了,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

  沈霁云淡然收手,就连剑刃都未曾出鞘,冷冷道:“心不静,手不稳,在外多日,竟如此懈怠。”

  叶景闲强撑着站了起来,冷汗如雨下,哑声道:“弟子知错了,日后必定加倍勤勉,不让师祖失望。”

  沈霁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叶景闲咬紧牙根,一手撑地,硬生生地站了起来。他不顾浑身酸痛,直接握住剑柄。

  年少意气,眼中满是不服输。

  ……

  沈霁云立于檐廊下,身后响起了一声闷哼,然后就是一阵利落的破空声。

  不用回头,就知叶景闲在练剑了。

  他对这第七十三玄徒孙略有印象。

  年轻尚轻,天资尚可。

  一路上顺风顺水,未曾遭遇什么波折。这般的年纪,趁着心性未定,磨一磨性子也好。

  这般想着,耳边忽然冒出了一个声音,幽幽质问:“真的是这样吗?”

  沈霁云脚步一顿,目光陡然锐利了起来。

  一道无形的剑气扫过,一层寒霜无声地凝结。

  只是四周并无人影,更没有其他人途经的痕迹。

  沈霁云的眉心微微一拧。

  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心不静的人,应当是你才对。”

  不用再看了。

  这声音并非是从外传来,而是……从心中响起的。

  “其实你是在嫉妒。”

  “刚才你其实在想,若是叶景闲一心练剑,就没心思再去招惹江离了。”

  “哈哈,世上怎会有你这般虚伪的人,看起来风光霁月,无欲无求,实则……欲壑难填。”

  沈霁云的神情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是心魔。

  ……

  于此同时。

  江离懒懒地靠在围栏上,任由流云从指尖穿过。

  一抬手,不知何时,一枚圆润的石子出现在了手中。

  石子通体漆黑,但在光影变幻间,又折射出流光四溢,好似天上明月,熠熠生辉。

  这就是当日在柳城取得的机缘。

  此乃天外来石,蕴含了一丝星月之力,正暗合了江离修的道。

  只是星石自从天外落下,辗转过了几手,沾染了斑驳的气息。唯有将这些气息化解了,才能彻底将星月之力化为己用。

  江离的指腹摩挲着星石,点点星光溢出,没入指尖之中。

  不知想起了什么,歪了歪头,发出了一声轻笑。

  眉眼间的茫然无辜散去,只留下了狡黠的笑意。

  现在这个情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他是为了柳城的机缘而来,现在机缘到手,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了。

  只要逃之夭夭,就没有后续的麻烦了。

  这样做简单是简单,但实在是不合他的脾气。

  以江离的性子,既然要骗人,就要骗得天衣无缝。

  若是真的直接逃走,岂不就是明晃晃地承认了自己心虚撒谎?日后再遇到沈霁云,也是低人一头。

  所以,要走可以,必须要找一个好的借口。

  于是江离就顺水推舟地假装受伤失忆了。

  本想用失忆的借口留在柳城,可没想到……没能留成。而且看样子,沈霁云还打算带他回太忘宗。

  江离的动作一顿。

  去太忘宗也好。

  正好借着太忘宗的风水宝地,炼化一下手中的星石。

  这次可不是他想骗人,可是有人赶上门让他骗的。

  江离哼笑了一声,反手将星石收起,眼波流转,不过一眨眼间,又满是懵懂怯懦的神情。

  一回头。

  不仅没见到沈霁云,就连叶景闲都不见了身影。

  他微微错愕。

  人呢?

  ……

  飞舟一路向北而行。

  在北境最北处,就是太忘宗的所在地。

  太忘宗被剑阵覆盖,一旦有外人从上空误入其中,就会被万千剑气绞杀。

  故而,若是要抵达太忘宗,就只能先乘坐飞舟到距离最近的玉羊城,在跋山涉水,登上九十九重天梯,方才能抵达山门。

  所以,等到飞舟停靠在玉羊城之时,就有不少人在此处留下。其中,自然就包括江离一行人。

  在飞舟上不知发生了什么,连日来,沈霁云与叶景闲都不见了踪影,一直到飞舟停下,方才现身。

  江离眼瞳微微一转。

  只见叶景闲浑身是伤,右手更是裹了一层厚厚的白布,看起来比之前消瘦了一些,但眉眼间更为坚毅。

  再一转。

  沈霁云容色冷峻,周身气息越发冷冽,如同冰封了的湖面一般,一靠近,就让人生出一股寒意。

  江离心中讶异。

  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在飞舟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心念一动,并没有贸然开口。

  等待了片刻后,叶景闲率先出声:“阿离,我们先进城吧。”

  江离符合了他小心怯懦的失忆人设,并未提起过多的要求,而是点了点头,乖顺地跟在后面。

  ……

  天下共有五州八宗三楼十九城。

  玉羊城与柳城一样,也是十九主城之一。

  玉羊城位于更北方,这里终年寒风凌冽,没有春夏只有秋冬,一年下来,到有大半年是在下雪的。

  一眼望去,苍山负雪,好似一个晶莹剔透的冰雪世界。

  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不消片刻,就已经在肩头积了一层薄雪。

  江离哈出了一口冷气,搓了搓双手,冻得脸颊发白,瑟瑟发抖。

  叶景闲有灵气覆体,不知冷热,走在最前方,都没注意到江离的异样。

  倒是沈霁云分出心神看了一眼。

  江离:“我、我没事,不要紧的。”

  冻得牙齿上下打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往下缩了缩,掩住了发红的鼻尖。

  沈霁云在飞舟上察觉到了心魔的痕迹,便闭关数日,企图摒弃杂念。他以为已经压制住了心魔,可看见少年这般楚楚可怜又不敢言语的姿态,又止不住心生涟漪。

  凝眸片刻,他解开了外袍,搭在了江离的肩上。

  外袍宽大,足够将人从头盖到尾了,上面铭刻着阵法,不染尘埃、风霜不近。

  一盖在身上,一股暖意就涌了上来。

  江离往下拉了拉,鼻尖萦绕上了一股清雅疏离的冷香。

  “多谢。”他双手交握在胸前,迟疑道,“……您不冷吗?”

  沈霁云冷漠道:“不冷。”

  江离:“可是……”

  刚开了个头,就见叶景闲从前面折了回来:“阿离,玉羊城今夜里有冰灯会……”

  说着,他的目光一顿,突然发现江离身上披着的外袍有些眼熟,“这……”

  江离生怕他误会了,小声地解释:“是我太冷了,所以你师祖将衣裳给我御寒。”

  叶景闲反应了过来,懊恼道:“我忘了这里天寒,你还冷吗?”

  江离摇了摇头。

  叶景闲还不放心,伸手就去捉,一摸江离的手,仍是冰冷。

  他忙道:“前方就是酒楼,我们进去暖暖身子,然后再去买两件厚长袍来……”

  雪声簌簌落下。

  掩盖不了青年焦急的心情。

  “真是对不住,是我粗心大意了。”

  “没事。”

  “你还冷吗?要不我把衣服给你。”

  “不用了。”

  “阿离……”

  “嗯。”

  声音逐渐远去。

  沈霁云缓步走在后面,心境平静。

  只是走着走着,冷不丁地冒出了一个念头――在江离口中,为何会觉得“师祖”二字格外得刺耳?

  ……

  进了酒楼,暖风迎面吹来,吹散了发间落雪。

  江离捂住嘴唇轻咳了一声。

  叶景闲如临大敌:“阿离,你喝点灵酒暖暖身。”

  江离捧住酒杯,垂眸望去:“我酒量不好。”

  叶景闲笑了笑:“有我在这里,你害怕喝醉了不成?”他又道:“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买两身衣服。”

  江离坐得端正,乖乖应下了。

  等叶景闲走后,他望着手中的杯子愣神,然后慢慢地低头,伸出舌尖慢慢舔了一舔。

  一股酒味涌上了舌尖,呛出了一点泪珠。

  等到辣味散去,又是一股醇厚甘甜的滋味涌了上来。不过一眨眼间,双颊已然飘起了一片霞影。

  江离眼前一片朦胧,声音倒是还听得真切。

  楼下大厅里。

  百晓生正在说着奇闻异事,一拍惊堂木,口齿流利,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世人皆知这天下五分,太忘宗独占八斗。可我就要和你们掰扯掰扯,在宗门之间,还真的并非太忘宗一家独大。”

  “东西南北中这五洲之地,北境自然是太忘宗独占鳌头,可出了北境呢?东有飞星门,西有六合门……咳,这些都是老生常谈,暂时先不提。”

  “咱今个儿提什么?提这五州八宗三楼十九城中的――三楼。”

  “你们没听说过吧?”

  “三楼各为天涯海角楼、珠光宝气楼、镜花水月楼,其中前两楼想必各有耳闻了吧?前者在南海尽头,后者是修真界中的第一拍卖行,唯独这镜花水月楼寻不见踪影。”

  “传闻,镜花水月楼不在世间,唯有月碎之日,方才能找到进去的入口。一旦能侥幸进入镜花水月楼,楼主就能完成你的一个心愿。”

  有人起哄:“这么神?难不成什么心愿都行?”

  “那我想要得到成仙呢?”

  “这镜花水月楼这般神秘,也不知楼主是怎样的人物?”

  百晓生笑而不语:“我未曾见过楼主真容,但听闻……乃是天下第一美人。”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听到“第一”这两个字,就人沉不住气了。

  “一个没现身过的狗屁楼主也能称得上天下第一美人?”

  “就是,在我心中,天下第一美人永远是岚莲仙子!”

  “倒是让我们见见这楼主的真容,才好作比较啊……”

  听着众人争论不已,百晓生笑而不语,慢悠悠地扇着风,意味深长地说:“有句话说得好,越是生得好看的人,就越会骗人。”

  那么反而言之,最会骗人的那个,不就是天下第一美人了吗?

  ……

  江离听着楼下的喧闹,面色不变,慢悠悠地喝完了杯中酒。他还意犹未尽,舔了舔唇角的酒渍。

  正要再斟一杯时,一只手从旁挡了下来。

  沈霁云道:“莫要贪杯。”

  江离答非所问:“我没醉。”

  说是没醉,但唇齿含糊,说话的时候倒像是在撒娇。

  他抬起眼皮,眼中雾气氤氲,像是倒映了万千星辰。

  沈霁云动作一顿。

  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再度响起。

  它说:“你的心又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更新在晚上11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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