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厕鬼_邪祟家的小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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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厕鬼

  白昭乾站在阳台,望着路上的虚影,无言。

  三官大帝,天官水官二者一个正月十五赐福,一个十月十五解厄,而七月十五,则是地官赦罪的日子。

  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地府之门大开,诸鬼离开冥界,有主之鬼回家吃后辈供奉的香火,无主的游魂则飘荡人间,徘徊觅食。

  当然,人鬼殊途,魂在江湖飘是鬼魂自己的事,普通人又见不到,大路朝天各走一方,相互之间不影响。

  顶多和路上那几人一样,觉得偶尔有些阴风阵阵,多穿件衣服就好了。

  至于逃出来的厉鬼,自然有“看得到”的专人会去处理。

  其实,白昭乾并不是许言彬所想的半吊子瞎捣鼓。

  他天生的极阴之体,自小便自动开了天眼,可见万鬼,只是不像那些江湖骗子似的,成天想着怎么招摇过市而已。

  在书桌上抽了几张金箔纸,白昭乾随手叠了几个元宝点了,纸灰顺着一阵阴风散去,穿过阳台不见踪迹。

  他看了看远处的虚空,无言。

  烧了纸宝,白昭乾回到房里,捻起一旁的毛笔蘸满了玉碟里鲜红的朱砂,信手画下几道符。

  他走到门口,如羊脂玉般纤长白皙的手指夹着符纸一甩,指尖的黄符掠起一阵风,朝门锁飞去。

  符纸无火自燃,待到了门锁上时,已经化作一道暗金的符印,烙在了门栓上。

  白昭乾敛下眸子,双唇翕动。

  “天地金光,覆印其身,鬼邪丧胆,精怪亡形……”

  随着他的低语,那暗金的符印逐渐明亮,犹如燃烧的小太阳一般,待到白昭乾最后一句“金光照十方”落下后,更是灿烂大作。

  他的确天生的天眼,比起寻常道士可谓天赋异禀。可同样的,他这一身的阴气,也是各路恶鬼所眼馋不已的。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又不以此符箓封门的话,估计不用等到明天清早,半夜在睡梦之中就已经被恶鬼啃食成了一副枯骨。

  白昭乾将剩余的黄符贴好,确保每一扇门窗都没有遗漏后,才躺回了床上。

  趁现在时间还早,他得抓紧时间睡一觉。

  刚刚的符箓有了金光神咒的加持,能确保他在睡着的时候外面闻到味儿的孤魂野鬼进不来。

  但却不能隔绝声音。

  每年中元节围在他家周围窥伺查探、磨牙吮齿的贪婪饿鬼实在太吵了!

  跟跳广场舞的大妈有的一拼。

  大妈夜半跳广场舞还能报警说扰民让警察叔叔处理。

  鬼在他家门口干嚎说好饿啊求求你让我吃一口吧,这玩意儿上哪儿说理去!

  白昭乾对这些东西又分外敏感,每次都会被吵醒,所以只能趁现在时间还早,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房间里的少年已经熟睡,他穿着薄薄的丝绒睡衣,领口微敞,露出细瘦漂亮的一截锁骨。

  而今天在地铁上差点遗失的戒指,此时已经重新打好了绳结挂了回去,红绳挂在锁骨上,勾起一道弧度。

  晶莹的黑戒倚在雪白细瘦的颈窝中,那戒指的顶端隐约可以看到一团森然的白色火光。

  ……

  夜半三更,白昭乾迷迷糊糊在睡梦中听到窗外一阵窸窣声响,阴森森的,夹杂着人类所不能发出的低语。

  又是那些顺着自己身上阴气找来的饿鬼吗?白昭乾翻了个身,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头。

  蓦地,肩膀处传来一阵温度。

  那温度到来后,四周的诡谲声响便消失了,心口处一阵温暖,驱散了那有些透骨的阴寒。

  只是那温度随着时间越来越高,温暖变成了炽热,愈发灼烫,仿佛有一团火焰灼烧着皮肉,要烧尽骨血才罢休。

  就在白昭乾双眉紧皱,即将痛苦地哼出声时,一阵清凉突然覆盖上了全身。

  锥心的灼热顿时褪去不少,白昭乾像沙漠里久违清泉的旅人,轻轻扭动了一下·身体,去迎合那似乎有意识覆上他身体的如冰水般的清凉感。

  脖颈上落下一点一点凉意,好似山洞里滴落的清冷泉水,除燥解热,甚是凉爽。

  不过多久,白昭乾翻了个身,拥着那凉意再次沉沉睡去。

  若此时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必然会看见此时的床铺上,一个高大的漆黑人影正趴在白昭乾的身上。

  而这身影,也正是那舒服的冰凉感的来源。

  ……

  晨光破晓,白昭乾在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中醒来。

  “呜……”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白昭乾心情不错地翻了个身。

  这是他自打出生二十二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个中元节。

  手机一开机,就连环叮叮叮了几十声,他点开微信小红点一看,直接笑出声。

  消息是许言彬发的,他昨晚睡得早,没有看到。

  [X:啊啊啊啊啊啊!!!]

  [X:昭昭你嘴巴开光了吧!!!]

  [X:图片]

  [X:图片]

  [X:图片]

  [X:我的限量款绝版篮球鞋!我的PS4!我的手办!!!呜呜呜呜呜呜]

  [X:鲨了他!!!!]

  许言彬发来的照片里,他表弟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路飞的限量手办,白昭乾认得。

  不过此时,路飞的头被拧下来了。

  拼不回去的那种。

  另一张照片是许言彬最爱的一双篮球鞋,上明显有被硬·物洗刷过的痕迹。

  还有一张,是他的PS4,放在一个超人书包里——明显不可能是许言彬自己的包。

  白昭乾边笑边给他回了个消息。

  [白昭乾不白挣钱:真是疼惜小表弟的好哥哥/点赞/玫瑰/玫瑰/愉悦]

  算是对他昨天阴阳怪气自己的打击报复。

  [X:????]

  [X:昨晚我家人群的七大姑八大姨就是这么夸我的_(:3」∠)_]

  白昭乾笑得捶床。

  [白昭乾不白挣钱:开光嘴算卦,二百五一卦,童叟无欺,来吗?]

  [X:你真把我当二百五啊?]

  虽然白昭乾说中了他小表弟的“犯罪行径”,但许言彬却并没有把那归功于他能掐会算。

  毕竟一般情况下,拿块砖头在路上随便砸死十个人,有八个都被表弟抢过手办和游戏机。

  白昭乾和他又说笑了几句,约好上完课后一起去玩儿,便起床去洗漱了。

  出门前,白昭乾发现他昨天放桌上的玉瓶不知道被谁打开了,里面装着的他在地铁上抓到的那一团阴气早已无影无踪。

  门窗有符箓封锁,阴气出不去,可白昭乾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又急着上课,就把这事儿抛诸脑后了。

  来到课室的时候,白昭乾发现有人盯着他看,还在小声窃窃私语。

  等他看过去的时候,那些人又移开了视线。

  许言彬已经在那儿等着了,手里拿着袋烧麦正啃。

  见白昭乾放下书包,被打劫习惯的许言彬赶紧侧身一躲,从书包里拿了一袋没吃过的早饭来。

  白昭乾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看的许言彬嘴角直抽。

  “诶,昭昭。”许言彬吃着早饭,突然伸头过来看白昭乾的脖子,“你这里怎么回事啊?”

  白昭乾啃烧麦,一脸茫然:“啊?”

  “就这儿。”许言彬伸手指了指他脖子根和肩膀连接处,“红红的,像被虫子咬了一口似的。”

  白昭乾今天穿了件可达鸭的衣服,他拿出手机调成前置相机,黄色的呆萌鸭子立刻出现在镜头里。

  歪着脖子对了一下镜头,果真,白昭乾发现自己锁骨处有一个小红印。

  “咦?”白昭乾讶异,“什么时候咬的。”

  而且这痕迹,得是多毒的虫子才能咬这么大一口。

  许言彬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撇开头不说话了,小麦色的皮肤下泛起一阵红,白昭乾看见了便问,可任凭他怎么逼问许言彬也不说,闹得白昭乾自己反而是一头雾水。

  放学后,两人约好出去吃晚饭,白昭乾看了看许言彬今天的面色,嗯,红润饱满,运势不错,可以开车。

  许言彬去停车场的时候,白昭乾在旁边的行政楼等,室外太热,他便躲到了行政楼大厅里吹着空调避暑。

  无聊地刷了会手机,正纳闷儿许言彬这家伙怎么还不来,白昭乾就听一旁的卫生间里传来一声巨响,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白昭乾盯着卫生间的大门看,里面又接二连三地传来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搞破坏。

  什么鬼,这么响?

  大象?

  不像啊,卫生间里又没有大象。

  冰箱里才有大象。

  白昭乾斟酌了一下,还是抬脚走了过去,等他走到卫生间大门的时候,里面的声响已经停了下来。

  本着卫生间里理论上不可能出现大象的信念,白昭乾放弃了拿着门边扫把防身的念头,推门走了进去。

  卫生间里的水龙头开着,哗哗地流,洗手池上方的长方镜已经碎裂,四散的碎片落了满地,上面还有水珠。

  就在碎片之中,一个高大的男人靠在洗手池边上,雪白的衬衫已经被水打湿,紧紧地贴着身体,原本应该梳理整齐的头发此时分外凌乱,垂在额前。

  他闭着眼睛,显然失去了意识。

  白昭乾摸了摸下巴。

  大象……哦不是,这人还蛮帅的么。

  身材也很好哦,有胸肌,似乎还有腹肌。

  衣服很贵的样子,应该很有钱吧!

  就是肩膀上趴着的小鬼太丑了,挂在洗手台上的舌头都快自己打结了。

  是的,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只拖曳着长舌头的小鬼正趴在男人的肩头,变形的脸上表情扭曲,但一双鬼目里的贪婪却显而易见,盯着男人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块肥美的烤肉。

  不过,在那小鬼注意到了一身阴气的白昭乾后,明显展现出了一丝犹豫,有些像猪的脸左顾右盼起来。

  犹豫先吃炸鸡还是先吃烤肉的那种犹豫。

  见它这幅表情,白昭乾直接被气笑了,对着那小鬼开口:“胆子挺肥啊你。”

  那长舌鬼一愣,显然没预料到白昭乾能见到他,情急之下发出了一声怪亢的尖叫,亮出双爪扑了过来。

  身后的长舌头拖离带水的洗手台时,发出了啪叽的声音。

  白昭乾:yue!

  他侧身躲过了长舌鬼的扑击,四下看了一眼,伸手抽了张黄纸符出来,手指在水龙头下沾了点水,迅速画了一道符。

  “金钟响玉音,邪祟皆伏定!”

  那小鬼被飞来的符纸拍上额头,立刻不动了,失声尖叫。

  “你是天师!!!”

  白昭乾见它动不了了,便把小鬼晾在那里,转身走到洗手池边洗了洗手,头也不抬地道:“没有,我是江湖骗子。”

  长舌鬼气急败坏:“骗子!骗谁是江湖骗子呢!!!骗鬼呢你!”

  白昭乾:……

  反应过来的长舌鬼:……

  见白昭乾盯着自己,长舌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立刻换了副语气,求饶道:“我,我只是个厕鬼而已,不作恶的……你,你放了我吧。”

  白昭乾摸着下巴看它。

  厕鬼,顾名思义就是厕所里的鬼,的确如它自己所说,它不作恶,或者说没能力作恶。

  也就躲在厕所里,偶尔坏心眼上来了吓吓人。

  白昭乾盯着厕鬼看了一会儿,思索一阵后,捏了个指诀将那变态收进了玉瓶。

  做完这些,白昭乾转头看地上的男人。

  男人身体周围缭绕着一层阴气,脖子上的血管呈现灰青色,明显是被邪祟之气侵体了。

  望着他血管里游离的黑线,白昭乾皱眉。

  邪气入了骨血,进的这么深?

  厕鬼不应该有这么强的能力才对。

  秉着华夏好传统“来都来了”,白昭乾从口袋里拿了张崭新的黄符出来,用水画了张新符。

  可正当他伸手要把符贴上时,一直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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