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绸缎_拒绝嫁给权臣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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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绸缎

  是以,叶卓华的事还是很多的。

  尤其刚才,还闹出那般大动静,总要编出一个像样的理由。

  追妻用公家的人,总是不妥的。

  顾夭夭坐在案前,脸上还有些烫。

  叶卓华那个人就是个祸害,想着,便定下心来看铺子的事情。

  赚银钱,使她快乐。

  而叶卓华那边得了消息,说是明日二品大员皆带内眷,去宫中赴宴。

  便让周生赶紧过来与顾夭夭禀报,毕竟是要提前准备的,便是小到妆面与口脂,都有讲究。

  夏柳却是激动,进宫赴宴可与上次在皇后跟前的不同,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国宴。

  便是她,都有些紧张。

  去赴这般宴会,自然与寻常的不同,衣服也是有讲究的,有诰命的自然是要穿诰命服,若是没有诰命做姑娘的时候有品级封号,如皓月县主,便是要穿县主服。

  若是什么都不是,那便要穿深松绿色的仿裙,上头的花纹都是有讲究的,不能以牡丹以凤尾为装饰。

  且花显得不够庄重,便多是用雀尾为花样,只在领口,裙摆点缀。

  这妆容也是有讲究,要浓压的住朝服,但不能魅。

  甚至都可以画丑,不要画美,而显得不够端庄。

  “姑娘,不若让钱嬷嬷去寻个教导嬷嬷来?”夏柳将衣服寻出来后,又觉得不踏实。

  听说这宫里规矩多,怎么迈脚,怎么起筷都有讲究,可乱不得。

  顾夭夭虽说办事稳妥,高瞻远瞩,可到底没有经过宫中诸事。

  老太太心疼顾夭夭,礼节上也未让下头的人好生的教导,是以,夏柳的担心也是正常的。

  顾夭夭笑着摇头,“放心吧,出不得岔子。”

  上一辈子,她不少进宫,有些动作早就刻在了骨子里头。

  不用刻意想起,便都能抬手便来。

  “可,可奴婢没底。”夏柳说完,脸都红了。

  这一次进宫,不必问顾夭夭肯定会带着她过去,毕竟等的时间长,钱嬷嬷又不能,站那般长时间。

  钱嬷嬷敲了一下夏柳的额头,“你紧张什么,届时你们都在外头等着,都是出生重臣之府,谁也不比谁低一等,届时你需要谨记,莫要言旁人是非,莫要轻信他人。”

  总的来说,不要与旁人说话,不要相信旁人的话跟着旁人走。

  毕竟,皇宫里头,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皇帝虽说病重,可到底也还活着,太子如何也终归还未继位,下头的妃嫔比如冯皇贵妃有没有其他心思,谁能说准?

  钱嬷嬷跟在老太太跟前,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只要谨记这两点,必然能安然无虞。

  听钱嬷嬷这般说,夏柳认真的点头。

  夏柳本就是心细想的多的丫头,被钱嬷嬷这般严肃的嘱咐,估摸今日夜里都睡不着了,想着如何应对下头的人。

  三个人正说着,说是主院那边来人,求见顾夭夭。

  顾夭夭便整好衣服,坐在正厅等着。

  来的人是主院管事的,奉的是叶父的命令,见了顾夭夭,连忙行跪拜大礼。

  “免礼。”顾夭夭抬手示意。

  旁边的钱嬷嬷领着夏柳,立即福下身子还礼。

  对方起身后,赶紧冲着钱嬷嬷抱了抱拳头,钱嬷嬷什么身份,他怎么好受的起的。

  “老爷原该亲自与您过来商量,只是兵部有事走不开,只能让老奴代劳,与您禀报一声。”这管事的说话,自然是客气的很。

  这态度,便是对老太太都能说的过去。

  “原本,夫人今日便要去庄子调养身子,可是头疾犯了,府医施针误了时辰,老爷便让赵嬷嬷先过去,收拾屋子。正好明日太子殿下办宴,夫人得去赴宴,只是出来夜里凉,怕会吹着夫人,便一定得将夫人送去养病了。”

  管事的,将话自然挑明了。

  便是连羞都没遮的。

  这连理由都想好了,赴宴的时候,吹伤了身子。

  且人家说的是商量,最后决定的,还是顾夭夭。

  钱嬷嬷微微拧眉,似乎想着,她清晨去寻李语诗的时候,似乎瞧见了府医往叶母那院子的方向去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叶母本就身子不好,严重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若是叶父执意要袒护叶母,两府撕破脸,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如今端的这般态度,与其说是商量,倒不如说是恳求,恳求顾夭夭给叶母个体面。

  顾夭夭微微皱眉,对于叶母她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厌恶的,可对于叶父,总还是多少有些顾忌的。

  毕竟,叶父处事虽说算不得公允,可却并没有那般偏袒。

  看顾夭夭迟迟不说话,钱嬷嬷频频望去,让一个长辈这般低声下气了,作为儿媳似乎就该见好就收,莫不的等着长辈过来磕头认错?

  虽说她也知道顾夭夭委屈,可做晚辈的就得吃这个亏,天道如此,人人如此。

  可钱嬷嬷再得脸,此刻也不能代顾夭夭说话,更不能开口去劝主子。

  在外人面前,顾夭夭自然是端的威严。

  只能再旁边,拎起茶壶为顾夭夭添上,并没喝下去的茶水。

  茶不过七,钱嬷嬷总得小心控制着。

  良久,顾夭夭才轻声叹息,“罢了,既是父亲的意思,那便如此去办。”

  而后,又侧头交代夏柳,“如今天冷,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副棉护膝,不若给母亲带去,这天寒地冻的,莫要伤着。”

  依旧,温和知礼。

  可今日顾夭夭的态度,管事的自然会告知叶父。

  顾夭夭虽然不愿意,可到底给了叶父这个面子,还送给叶母东西,无论是何意思,终归面上缓和了。

  “那老奴,替老爷谢过少夫人。”管事的也是人精,立马将这话端了出来。

  走的时候,钱嬷嬷亲自将人送出去,以示重视。

  待人走后,顾夭夭微微拧眉,等着夏柳将护膝拿过来,顾夭夭长长的叹息,“罢了,再去取一册楞严经。”

  这一次,自然是完整的。

  投了叶母所好。

  夏柳轻轻的应了一声,她便知晓主子的心,软的很。

  过去的时候,夏柳自然端的是,格外敬重的架子,断然不会让叶母院子里的人,觉得她们轻视叶母。

  仿佛从前种种,皆成过往。

  叶母看着这两样东西,有些发愣,“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习惯性的问了赵嬷嬷一句,可等了良久听不得声音,而后抬头愣了一下,是呀,赵嬷嬷已经离开了,跟前也没个能说上话的人。

  招了招手,将立于身侧的丫头唤来,“你觉着,少夫人送来这些是做什么的?”

  是故意讽刺,还是其他?

  那丫头冲着叶母一笑,“恭喜夫人,少夫人心里还是想着您的?”

  “哦,这话怎说?”叶母来了兴致,侧头问了一句。

  丫头这才说道,“您想啊,少夫人是什么出生,若是不喜欢一个人,何必费心周旋,便是不理会就是了,您瞧瞧表姑娘,哪得过少夫人一句好话?”

  “今日那夏柳姑姑过来,对奴婢们极为的客气,想来也是少夫人有所嘱托。”

  叶母微微挑眉,而后又轻笑一声,“你瞧,我这胡思乱想的毛病又犯了。”

  她是自己的儿媳,又不是敌人,她怎么又忘了?

  上次顾夭夭真的发了火,不管不顾的进来抢人,便是连叶母都吓了一跳。

  今日,顾夭夭若真的生气,不说派人送东西了,就是态度也得有些不屑,不定还得让人捎几句讽刺的话。

  她,真的是老了,老了老了便与孩子一般,分不清好赖了。

  “夫人也莫要想多了,昨日府医不说是说了,到了这个年纪的人,便容易心绪不稳,睡不好,就会愈发的烦躁。”丫头宽慰的说。

  左右,人家也说了,这种情况又不是只有叶母一人。

  很多内宅的妇人,到了叶母这个年纪,调理的药就没听过。甚至有些夫人,因为气性大了,将下头的人打出毛病都不少数。

  “净会宽慰我。”叶母念叨了句,不过到底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夜里的时候,叶卓华回来的晚了,回来的时候顾夭夭已经睡了,屋子里头只有厅里的烛火还亮着,不过已经套上灯纱,光线自然是柔和的。

  因这这两日叶卓华一直与顾夭夭住在一处,下头的人自然就接受了,人一进院子,主屋的门便被打开了。

  叶卓华蹑手蹑脚的上了塌,看着顾夭夭在旁边睡的香甜,手搭在顾夭夭的腰上,无比满足的听着顾夭夭的浅浅的呼吸,就在耳边。

  原本想着,今夜该做些什么,可是看顾夭夭睡的这般香甜他总是不忍心叨扰顾夭夭。

  只在顾夭夭的额间轻轻的落下一个吻,明日,明日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小狐狸精。

  第二日清晨,顾夭夭睁眼的时候,跟前已经没人,瞧这时辰应该是上早朝去了。

  撑着胳膊起身,怎么觉得腰有些疼,好像被什么东西压过一样。

  揉了揉自己的腰,思量好一阵也没想起来,她做什么了。

  莫不是睡觉的时候,身子不老实,姿势不对拧着腰了?

  想不明白顾夭夭便不想了,用早膳的时候,夏柳特意将一盅汤放在顾夭夭的跟前,“夫人送来的。”

  红枣莲子汤。

  顾夭夭抿了一口,甜而不腻,倒还不错。

  “听说是清晨,夫人亲手做的。”钱嬷嬷在旁边,补了句。

  听了这话,顾夭夭只是微微挑眉,却没发表言论。

  却不想钱嬷嬷继续说道,“莲子多子多福,夫人这是催您了。”

  从前叶母总是不满意顾夭夭,自然不会盼着她有身孕,如今这般倒是将她当做真正的儿媳妇瞧了。

  噗!

  顾夭夭刚喝了一口,便喷了出来。

  多子?就她与叶卓华,却是没想过。

  不过,钱嬷嬷是长辈,定然是盼着她们能过的好,少不得会念叨,等着钱嬷嬷再回去告诉祖母,这下多的人催了。

  顾夭夭擦了擦嘴,沉着脸叹息,“这事急不得,他,他之前伤了身子,大夫说要仔细调养。”

  听了这话,钱嬷嬷满脸震惊,而夏柳确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怪不得这两日,叶卓华老是与顾夭夭腻歪在一起,她却始终没瞧见落红,顾夭夭到现在还是姑娘身。

  原竟然是这个缘由。

  钱嬷嬷一脸愁容,随即又像是看开了一般,“姑爷年轻,有病也好的快。”

  如此,也是在安慰自己了。

  只是这种病复杂的很,好的一两年便能调养过来,这不好的怕是一辈子也难。

  侧头瞧着顾夭夭,姑娘的命怎就这般苦,以为好日子来了,这糟心的事,却是一桩接着一桩,一桩比一桩大。

  顾家如今看着风光,可瞧瞧三个孩子,婚事也算是三个都不顺。

  对于钱嬷嬷的愁苦,顾夭夭到是自在,可以预见耳根子在一段时间内清静的很。

  待用了早膳之后,钱嬷嬷恍惚想起了什么,便安顿人下去,过了没一会儿,便瞧着钱嬷嬷指挥人搬了一个架子过来。

  “嬷嬷这是要做什么?”顾夭夭原本拿着剪刀,正在裁剪下头刚送来的花,瞧着这般大的东西过来,当即吓的将剪刀都放置在了一旁。

  “这是姑爷书房的架子,老奴瞧着姑爷左右都在这屋,全都搬过来姑爷也省的让周生来回的取。”钱嬷嬷说一边说,一边指挥下头的人,放置在一旁。

  虽说,肯定不能在顾夭夭的睡房内安置这架子,可在隔壁屋子,只隔着帘子也还是能瞧的清楚。

  “他喜欢清静。”顾夭夭在一边劝了句。

  钱嬷嬷却也不听,“姑娘也不吵闹。”

  左右她们也没有孩子,平日里也就顾夭夭与叶卓华,若是叶卓华在忙,难不成顾夭夭还能与有病一样,自言自语的吵闹不成?

  而且,得这病的人容易冷情,让他们两个人在同一个屋子,无论做什么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感情会越来越深了。

  塌上既然不行了,那就让他从旁的地方,给行起来。

  顾夭夭拧不过钱嬷嬷,也只好作罢了,由着她折腾。

  自己将花摆好,便拿着笔开始写字,提笔,却写了一个闲。

  坐看云卷云舒,侧耳听蜜语甜言。

  倒是,自在。

  等过了晌午,顾夭夭习惯是用了午膳小歇片刻,可因为下午要进宫,这便忙活起来。

  中宫无人坐镇,顾夭夭得封县主之后也没进宫谢恩,这也算是头一次正儿八经的进宫。

  下头的人自也紧张,便是折腾的,让顾夭夭连一根头发丝也不会出错。

  待收拾妥当后,下头还是头一次见顾夭夭这般样子,庄重肃穆,就如同在庙里头供奉的人一般。

  “姑娘,这真的是您吗?”夏柳带头,惊呼出声。

  钱嬷嬷在旁边,笑着打量,“这是自然,咱们姑娘便就该配这般衣服。”

  原本顾夭夭是习惯了的,被她们盯的浑身都不舒服,“我这都觉得,衣服是不是穿反了?”

  “姑爷。”正说着,叶卓华从外头进来。

  抬头看着顾夭夭,恍然间有片刻闪神,随即勾起嘴角,“这衣服适合你。”

  比一品诰命的装束,还要适合顾夭夭。

  顾夭夭冷哼一声,若不是旁人在,她定然说一句,我倒是觉得,品级越高的衣服越好看。

  钱嬷嬷瞧着叶卓华眼里有光,而后给夏柳使了个眼色,领着众人退到一边。

  屋子里头又只剩下他们夫妻俩,顾夭夭坐在椅子上,瞧着铜镜里头自己,总觉得今日的妆容太厚,瞧着年岁比现在要大。

  不像上辈子,已然到了那个年纪,穿着肃穆的颜色,也不会觉得这般,不伦不类。

  叶卓华跟着站在顾夭夭的身后,铜镜里头他望着顾夭夭,眼里的爱意浓的溢了出来。

  “夭夭,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叶卓华伸出手来,本来想同以前一般揉一揉顾夭夭的头,可伸出手又收了回来,若是现在将顾夭夭的头发给弄乱了,顾夭夭是真的会生气的。

  顾夭夭点了一下铜镜里的自己的,“我的要求不高,是个人就行。”

  明明端庄得体,可说出的话,却与形象一点不符。

  叶卓华手搭在顾夭夭的肩膀,怎么瞧怎么觉得铜镜里的两张脸相配的很,“夭夭这要求,着实有些低。”

  顾夭夭笑的得意,“确实是不高,可若要是跟你生,那便连这点要求也达不到。”

  叶卓华慢慢的侧着身子,这是骂自己,不是人?

  过了半响,叶卓华随即轻笑一声,“你知晓我这个人可是记仇,这一笔笔都给你记着。”

  他想着,总会有那么一日,让顾夭夭求自己。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他们便出发了。

  按着规矩,顾夭夭始终要落后叶卓华半步,可叶卓华拉着顾夭夭的手,强迫她与自己并肩而立。

  看着两人的衣摆被风吹的交叠在一处,仿佛便是她俩,生生世世的纠缠。

  外头,叶父与叶母也没走,此刻俩人正站在马车边,等着她们。

  “父亲,母亲。”既然碰着了,总该过去见礼。

  叶母瞧着顾夭夭,总是觉得尴尬,神情有些闪躲。

  叶父却是坦然,“既然都准备好了,那便一块走吧。”

  原本还要嘱咐顾夭夭宴会上要注意的事情,可转念一想,叶卓华应该都与她说了,毕竟之前闹过矛盾,说多错多,再让顾夭夭以为自己是担心她出丑,给叶家抹黑,这便又是一顿闹腾。

  如今难得府里平静,外头便都是小事。

  便就真的在宴会上失礼了,只要他们叶家不在乎,旁人又能说的了什么。

  打完招呼,两边各上了自己的马车。

  待到宫门外,顾夭夭与叶卓华下了马车,许是天色晚了,一下马车便试着一阵风吹过,顾夭夭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叶卓华瞧见,从夏柳手上接过披风,为顾夭夭披上。

  来参见宴会的官员,虽然算不得多,可瞧见的人也不少。

  人家都与叶父说,“这俩孩子好姻缘。”

  叶父含笑着点头,“到底年少相识,若非夭夭去了江南,他俩那可是实打实的,青梅竹马。”

  叶母在旁边笑着应和。

  原来,儿子与儿媳和睦,面上会让人这般有光。

  待入了宫门,便让宫人带着他们过去。

  到了这般场合,叶卓华自也知道轻重,便放开了顾夭夭的手,按着规矩往前走了一步。

  顾夭夭是最年轻的二品尚书内眷,自有不少人盯着,瞧着她仪态端庄,举手投足就像是在宫里养的一般,抬脚落脚,衣摆不见有一丝波动,没个十几年的功力,可是练不出来的。

  “你这儿媳,可是一点都瞧不出,出生武将。”叶母跟前,自然会走着相熟的夫人。

  听着对方的话,叶母虽然也惊讶顾夭夭这般本事,可面上却不显露半分,“顾家老太太什么人,她亲自教出来的孩子,如何能差了?”

  虽说顾夭夭没有娘亲,可顾老太太名号提出来,也不比旁的夫人差。

  原本,那夫人说完便后悔了,毕竟叶父也算是武将出生,可瞧着叶母满脸的骄傲,便顺着说了句,“也是,这也就是太后娘娘去的早,若是现在还在,她不定便会长在宫中。”

  哪个老人不喜欢孩子,皇上子嗣不旺,又将不少人送到了封地,太后膝下又没有逗笑的。

  昔日好友回京,爱屋及乌,对顾夭夭总也不能差了。

  如今太后不在,顾家两位姑娘尚且都得了好去处,这若是太后活着,岂不是更是不可想象的泼天荣耀了?

  被旁人这么一说,叶母猛然间想起叶卓华说的,若单论家室,顾夭夭自然是配得上叶卓华的。

  待入了大殿,便各归坐于各的位置。

  文臣,以文候夫妇为首,因为文候对外宣称身子有病,自然不出门,便成了,华夫人一人坐在文臣之首的位置。

  而武将,自以冯将军马首是瞻。

  下来便是顾父了。

  而文臣这边,华夫人之下,便是六部尚书,之后才是旁人。

  顾夭夭瞧着顾父就坐在对面,便与叶卓华共同起身,先过去与顾父见礼。

  因为要带着内眷,便只有顾父,一人坐在案前。

  “好孩子。”许是成亲有一段时间的缘由,顾父心里倒是也接受了叶卓华这个女婿的事实,瞧着也比从前顺眼了。

  两人站在一起,便就是一双璧人。

  因为场合不对,两边也没说什么话,只见了礼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待坐下没一会儿,突厥的使臣便到了,他们穿着的还是突厥的衣服,满脸的胡子,与大佑之人倒是有鲜明的对比。

  只是没想到,在这使臣里头,竟然还有女子。

  瞧着那一双眼睛,倒是有些眼熟。

  听着下头人说,突厥最得宠的小公主布珍也在这行人里头,想来便是这位姑娘了。

  在顾夭夭看布珍的时候,布珍也在打量大佑的人,最后视线放在了顾夭夭的脸上,而后出现了一丝愤怒。

  顾夭夭微微的拧眉,她虽说是觉得这布珍眼睛有些眼熟,可确认没有见过这张脸,也不知道这公主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敌意。

  布珍的表现叶卓华自也瞧见了,便在顾夭夭跟前说了这女子与顾明辰的渊源。

  听的顾夭夭忍不住笑了一声,自己这个兄长只惦记着胡氏,旁的女子在他眼里,只有危险与不危险的区别。

  再说了,这公主也怨不得顾明辰,谁让她自己偷偷跑出来,两国敏感时期,这般行为若是被有心人知晓了,故意接近她利用她,再做出有伤两国情谊的事,可就不妙了。

  这次,也就当做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太子殿下到,如韵郡主到。”正想着,便听着宦官尖细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传来。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如韵郡主安。”

  众人也没想到,太子会拉着如韵郡主过来,虽说两人的事,京城的人都知晓了。

  可毕竟现在两人还未行礼,便算不得太子妃。

  今日过来的都是朝廷重臣,人家的地位大都比如韵郡主高,与她见礼自然不合适,便也只能是一句憋屈的问安。

  如韵郡主倒是不觉得别扭,只是微微的抬着头,享受着万人之上的尊荣,手,被太子紧紧的牵着。

  坚强有力,仿佛无论遇见什么事,都有太子给扛着。

  待太子坐在主位上的时候,才说道,“众卿平身。”

  自然,太子再宠如韵礼法到底不可废,她虽然也坐在太子跟前,可到底不能提前享受太子妃尊荣,与太子并排而坐。

  而是坐在太子的下手,微微的侧着身子。

  “见过大佑太子殿下。”大佑人坐好之后,便是突厥使臣起身见礼。

  因为太子与突厥王子分不得上下,他们所行的便是平礼。

  “免礼。”太子说完,抬手指向如韵郡主,“这是我大佑,如韵郡主,亦是孟相的外孙女。”

  今日,如韵郡主被太子带来,自然是将她当成未来太子妃。

  他这般故意提起来,便是等着让突厥见礼。

  下头的朝臣,都不自觉的皱眉,太子到底太着急了,这般行为,于理法不和。

  突厥使臣的脸色也微微的一变,瞧着王子后头的人便要说话,却被突厥王子耶齐给拦住了,抬头看了一眼如韵郡主,而后侧身指向旁边的布珍,“尊敬的太子殿下,这我王妹,布珍,阿史那布珍公主。”

  就像是,只是单纯的介绍两位姑娘认识。

  让一个公主与郡主见礼,着实的不可,这不是在折辱突厥?

  他们是为了两邦情谊而来,又不是战败国求和,自然不会受这个气。

  太子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是本殿没有说清楚,她,亦本殿未来的太子妃。”

  听了太子的话,耶齐王子跟着也笑了起来,“原是太子殿下好事在即,希望能来的及吃上太子殿下的喜酒。”

  像是丝毫不明白,太子的意思。

  这一局,到底是太子输了。

  “钦天监的人已经挑好了日子,王子多住些日子,自然也赶上这盛世,带到来年蚕农坊线,给突厥也带回去一些,以示两邦交好。”僵持的时候,华夫人从旁边提了一句。

  谁都知晓,突厥苦寒,都是在马辈上生活,好的布料多是在大佑用马匹换来的。

  这一下,也算是踩到了突厥的痛处。

  大佑朝臣的脸色,这才缓和过来。

  突厥王子看了华夫人一眼,他们过来自也了解大佑的形势,单从位置上来瞧,也都能知晓华夫人的身份。

  可突厥王子没有说话,旁边的布珍公主却迎上了华夫人的目光,“若是能赶上自然是愿意的,正好许多年未见大佑陛下,趁这个机会拜见,我父汗可是让我带了不少问好的话。”

  如今陛下中风,太子监国,若是寻常也就算了,拜见也就拜见了,可如今皇帝与太子不合,让太子监国那是皇帝不得已而做的决定。

  太子他不喜欢,孟相又是他亲自下令诛杀的,现在再去主持婚事,莫说皇帝身子不好,就是皇帝身子好,也不定会愿意。

  蛇踩七寸,这一下,到底又是大佑败了。

  顾夭夭将手慢慢的放下桌下,轻轻的拉了一下叶卓华的袖子。

  她以为,如今大佑落了下风,他会说话的,没想到却像是在看戏一般。

  感觉到顾夭夭的手过来,却被叶卓华反握,顾夭夭面上恼怒,瞪了叶卓华一眼。

  这么多人瞧着,叶卓华自也不会做的太过,而后轻轻的放开顾夭夭,“公主说的是,待到太子殿下大婚,陛下身子定然会大好,如同我两邦情谊一般,万年永在。”

  而后一顿才又说道,“只是,这大婚礼法繁多,在下还得劝公主,一定要耐着性子。”

  原本,只是随口的一句玩笑,可在场的人大多知道,布珍公主差点被刑部的人当成细作被抓的事,这般是在讽刺她,没有规矩。

  自都笑了起来。

  布珍恼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立在一旁的突厥王子眉头微皱,“这便是大佑的待客之道?这便是东道主的风范?”

  这是指责,从太子到下头,一个挨一个的与他们挑衅。

  这算是,车轮战?

  只要压住突厥的人。

  叶卓华听后,轻轻的勾起嘴角,“王子前来,我大佑百官相迎,今夜,特意摆宴,为您接风洗尘,若您还不满意,不知究竟想要什么?”

  突厥王子说的是,大佑的人,一个挨着一个的与他为难,可叶卓华却说,这些都是为了陪你寻的人,你还挑三拣四的,到底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你!”突厥王子眼睛闪过一丝杀意。

  叶卓华直接迎上了突厥王子的视线,他坐在相爷的位置上,这种场合经历的多了,不过是个突厥王子,便是突厥可汗来了,他亦不会退缩。

  “好了好了,今日是为了给王子公主接风,虽说是相见恨晚,但也不能忘了正事,咱们马上开宴。”抬手,笑着将话题揭过去。

  大佑有了脸面,他自然也能当好人。

  瞧着突厥众人黑着脸,太子便觉得心里舒服的很。

  很是享受下头的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无论是大佑的人,还是突厥的人,都应该以自己为尊。

  他要证明,是父皇眼瞎,自己不知道要比靖王强上多少倍。

  “顾氏,本殿记者你现在只是皓月县主?”太子下了命令,宫人自然赶紧将御膳房的准备好的晚膳端上来。

  趁着这个空挡,太子问了顾夭夭一句。

  顾夭夭缓缓的起身,而后对着太子一福,“回太子殿下的话,命妇确得封,为皓月。”

  太子听后摇头,“你到底成亲了,总只为县主倒显不出身份来,不若这般,本殿赐你,从二品皓月夫人。”

  饶是顾夭夭不免的惊了一下,这无功无德,如何配享诰命。

  且,她的诰命仅次于冯夫人。

  皇上不爱册封内眷,便是二品大员府里,大部分夫人都没有诰命,得这般诰命,年纪轻轻的便成了二品大员夫人之首,虽是泼天的荣耀,可却让人觉得荒唐。

  突厥使臣跟前,顾夭夭也不好太过推脱,只能说一句,“臣妇惶恐。”

  “殿下!”旁边坐着的如韵郡主急切的唤了一句,想要劝诫太子。

  可太子抬手便拦住了,“此事,就这般定了。”

  如此,顾夭夭也只能谢恩。

  只等着内务府拟旨,由皇帝点头盖玉玺便就成了。

  自然,这是明面着这般说,如今皇帝中风,里里外外不都得听太子的,他说了那便已经成了。

  这般任性的册封,大佑的官员脸色都不好看,朝堂诰命,哪能太子随性便可以给的。

  可脸色最差的,自是突厥使臣,叶卓华顶撞他们,大佑的太子便给了这么大的一个荣耀,岂不是明着打他们的脸?

  场面一度安静的,只有宫人走路的声音。

  太子端起水酒杯,笑着说了句,“突厥与我大佑的情谊,乃是旧时便定下的,这些年相互扶持,这份真情自难能可贵,只希望突厥与大佑永保和平,百姓皆不受战乱之苦。”

  “愿百姓,皆不受战乱之苦。”

  朝臣们皆端起酒杯,重复着太子的话。

  顾夭夭自也要端起来抿一口。

  只是这酒?顾夭夭忍不住皱眉,着实淡的很,便是连果酒都比不上。

  若不是这般场合,她都怀疑,是不是有人用清水将酒换了。

  第一杯酒领下之后,场上便热了起来,宫里的舞女慢慢的走了上来,那彩色的绸缎,在众人眼前滑过,轻飘飘的,便像被风吹起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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