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求婚(一)_梁间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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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求婚(一)

  梁喃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不停地转动,在黑暗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似乎在家里总会觉得特别安逸,所以即便生物钟不是这个点,她入睡也睡得很快,没一会儿,困意就悄然爬来,梁喃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她连忙掐了掐自己的脸,逼自己不要睡着。

  就这么反反复复,直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梁喃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掀开被子下床。

  房间里很黑,但她怕被叶慧娟起夜发现,就没敢开灯,摸黑来到顾间房间。

  轻轻打开门之后,梁喃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想去找到顾间,但在灯光乱溅里,刚好撞上顾间如墨一般的眼眸。

  “怎么了?”光太晃眼,顾间蹙着眉,起身问。

  梁喃没说话,坐到顾间身边,一直看着手机屏幕。

  一直等到上面的时间流动在23:59:59,梁喃才笑吟吟地抬起头,轻触了一下顾间的唇角,小小声地说:“新年快乐呀,祝顾总今年万事如意。”

  话落下的瞬间,时间定格在0:00:00。

  顾间这才恍然梁喃的目的,唇瓣相互地轻轻摩擦着:“新年快乐。”

  梁喃咯咯地笑起来。

  两人又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梁喃便有些困了,接连打起哈欠:“那我回去睡觉啦!你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了吧?长途奔波的,赶紧睡吧。”

  她一边说一边打着哈欠往外走。

  却被一道大力按住。

  梁喃懵懵地转头:“怎么啦?”

  顾间没说话,只握着梁喃的手心,轻捏慢揉,痒得撩人。

  在黑暗里,那双黑眸闪烁着晦暗的亮光。

  “后面又得二十多天见不着面了。”顾间话说得很慢,一字一字地,像是在哄诱。

  梁喃定定地看着顾间,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顾间又轻捏了一下,尾调微微上扬:“嗯?”

  “可是……不太方便吧……”梁喃鼓起腮帮子,“而且会弄脏床单,被我妈瞧见了,好尴尬呀。”

  顾间有些微愣,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敲了敲她的额头,笑骂:“梁喃,我搁你心里就那么禽兽?”

  “啊?”

  顾间盯着梁喃看,又像是想通了什么,挑挑眉,故意打趣:“哦……还是说,是你想了?那宝贝,你还是忍忍吧,这儿是你家,我们只能单纯地搂着睡一会儿。”

  梁喃这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去打他胸膛。

  喉间滚出闷沉的笑腔。

  顾间握住梁喃的手:“去你房间睡,睡四五个钟头我再回来。”

  “才不要和你睡!”梁喃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你烦死啦!”

  被从后面一把搂住。

  顾间埋在梁喃脖颈里,闷声笑:“行了,不逗你了。”

  “我才不要呢。”梁喃别过头,黑溜溜的眼珠子乱转,“自己睡多舒服啊,有人在旁边的话总是碰到我打扰我睡觉,我才不要。”

  顾间闻言,捏着她的下巴,盯着望了两秒,笑骂了一声后,挑挑眉:“那行,我不碰你。”

  粉色柔软的床上,梁喃弓着身体,手指比了比:“喏,这条线就是我们的三八线,谁也不许超过。”

  顾间懒洋洋地扫了一眼,抬起眉骨:“我就这么点位置?”

  “够你一个身子的了。”梁喃瘪瘪嘴,钻进被窝里,“你要是不愿意睡,那就回自己房间呗。”

  顾间被气笑,盯着梁喃看了两秒,梁喃慢吞吞地转了个身。

  顾间舌尖顶了一下右腮帮子:“行,梁小姐让我睡哪,我就睡哪。”

  天还没亮,卧室里依然黑茫茫的。

  顾间缓缓睁开眼,低下头看怀里的人。

  梁喃头埋在顾间的胸膛里,头发懒散地遮住了半边脸,白皙的脸颊因为热泛起了绯红,双眼闭着,鸦羽般的眼睫在眼底印上了一层阴翳,呼吸清浅平缓。

  还在熟睡。

  鼻息间都是女人甜软的香味。

  顾间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两下,在梁喃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可又实在舍不得,偏接着缓缓往下移,亲了亲她的眼睛,吻了吻她的鼻尖。

  动作很轻很柔,生怕会打扰到熟睡的人。

  良久,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不舍地亲了一下梁喃的唇角,叹了一口气,才松开搂着梁喃的手,接着再轻轻地拿起梁喃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放下来。

  动作十分缓慢地起身,然而刚起了一半,腰腹处覆上了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

  梁喃往顾间这边蹭了蹭,半睁着惺忪的眼,手臂揽上顾间的劲腰,声音带着还未睡醒的困倦,听起来又奶又娇:“唔,怎么这么早就要去上班了?再睡一会儿嘛。”

  顾间闻声,被梁喃逗笑,捏了捏梁喃的脸:“确定让我再睡一会儿?倒的确还有些时间。”

  “唔,那你再陪我睡会儿——”梁喃撒着娇说,话到中途,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突然停顿住。

  她睁开眼,和顾间对视上。

  顾间逗她,故意顺势躺下,搂住梁喃的肩膀:“刚好,我还没睡够,那再睡一会儿。”

  梁喃连忙去拿手机看时间,接着急忙催促他:“我爸妈快起床了,你别搁这儿睡了,赶紧回你房间去!”

  顾间伸出食指,勾住梁喃的下巴,揶揄道:“小姑娘,你这脸变得挺快啊!刚不还让我再陪你呢吗?!”

  “快点快点!”梁喃不搭理顾间,催促道。

  “好。”顾间说,一边说一边勾过梁喃的下巴,又亲了一口:“走了。”

  顾间回房间没多久,就听到了叶慧娟在门外的忙碌声。

  他补了大概半小时的回笼觉,就起了床。

  等他洗漱完,梁喃才起床。

  两人在客厅里撞上,都当没事儿人一样,梁喃还特地打了个生疏的招呼,顾间被逗得直笑。

  等叶慧娟坐好早餐,梁远山从外溜达了一圈回来之后,四个人接连坐下来吃早饭。

  是简单的白粥汤包咸菜。

  顾间刚要动筷,视线里忽然多出一抹大红色。

  顾间眯起眼睛。

  是个红包。

  他不解地循着方向望去。

  叶慧娟说:“今年的压岁钱。”

  “不用了,伯母。”顾间笑说,“压岁钱是给小孩的玩意儿,我都多大了,谢谢伯母好意。”

  “你跟喃喃在我面前可不还算小孩子吗?!”叶慧娟递给他,“喏,你跟喃喃一人一个。”

  梁喃摇了摇自己手中的红包:“快收着吧。”

  顾间眼睫颤动两下:“那……谢谢伯母。”

  吃完早饭之后,顾间又坐了一会儿,等到时间差不多之后,就拿着行李箱离开:“伯父伯母,那我走了。”

  叶慧娟“欸”了声:“路上注意安全。”

  顾间点点头。

  他瞥了一眼边上的梁喃。

  梁喃眼神试探地看着叶慧娟,又瞥了一眼顾间,鼓起腮帮子,显得有些无奈。

  “我走了,电话联系。”顾间用口型说。

  梁喃点点头,又不禁叹了一口气。

  和顾间回家之后,两人当着父母的面,都不敢太放肆,加上梁喃感受得到,叶慧娟对顾间的印象不太好,所以两人一直避着嫌,没敢有过什么亲密的动作。

  而现在,她想送顾间一段路,却也摸不准叶慧娟对顾间的态度,只能无奈作罢。

  目送着顾间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梁喃失望地又叹了一口气。

  一进屋,就撞见叶慧娟从厨房里走出来。

  梁喃闷闷不乐地喊了一声:“妈——”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

  “妈”字的尾音还没落,叶慧娟忽然急声喊道:“小顾大年初一的要跑去国外出差,他工作这么辛苦,你们俩到时候又是大半个月见不着!你这丫头也不知道送送人家?!你就这么和人家谈恋爱的?!”

  梁喃突然被凶了一道,有些怔愣。

  直到听完后,她眨了眨眼睛,惊喜道:“好哒!谢谢妈!”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春节过后,梁喃便接着准备国外巡演的事宜。其实在去年的时候,国外巡演这事儿就已经陆陆续续准备得差不多了。

  五月份的时候,梁喃开始了国外第一场巡演。

  顾间特意往后推了工作来陪她。

  机场里,梁喃揪了揪顾间的袖口,咬起唇:“其实……有老师他们在呢,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特地过来的。”

  顾间把梁喃的碎发绾到耳后,闻言,挑挑眉:“嗯好,那我回去了。”

  梁喃:“?”

  “什么?!”梁喃瞪大双眼。

  顾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别说,我工作是还挺多的。”

  梁喃盯着顾间看了两秒,顾间眨着眼睛看她。

  梁喃登时垮下小脸,伸手把顾间手中她的包拽回来,闷着头说:“行了,你走吧。”

  “这什么态度?”顾间故意逗她,笑问,“瞧这小脸垮的,是让我走还是让我滚啊?”

  “滚。”梁喃瞪他一眼,扭头就走,“有多远滚多远。”

  “欸,刚不还体贴地说让我不用陪你去。怎么?真不去了,你这怎么还摆起脸色了?”

  顾间拉住梁喃的手腕,猛地往后一拽,梁喃倒进他的怀里。

  “小丫头,你做人不诚实啊。”

  他凑在梁喃敏感的脖颈里说。

  梁喃立刻就要挣扎出来,但临到半路,像是忽然意识了什么,她突然不动了,任由顾间搂着。

  顾间挑挑眉,松开她,正要说自己刚才只是开玩笑,梁喃忽然转过头,平静地“哦”了一声,扭过头,眨巴着大眼睛:“没事儿,你忙的话就走吧。”

  梁喃盯着他的眼睛,勾着唇,像只精明的狐狸,反将他一军,挥挥手:“你走吧,拜拜,千万别回来哦。”

  顾间:“……”

  “草。”顾间笑骂了一句,长臂搂住梁喃。

  “你刚自己说要走的哦。”梁喃睨着眼看顾间,眼中看戏的意味明显,分明就摸透了顾间那番话是玩笑话。

  这是她的国外首演,顾间不可能会不来的。

  ——她在恃宠而骄。

  梁喃手指戳了戳顾间挺硬的胸膛,学着顾间刚才的话,故意刺儿他:“老男人,你做人得诚实哦!”

  顾间被气笑,长臂锁着梁喃的脖颈,往胸膛里使劲儿压了两下,笑骂道:“你首演我怎么可能不去看着?嗯?”

  他把梁喃转过来,梁喃哼了一声,别过头,还对他刚才故意逗她的事儿不满。

  顾间恢复正经,认真地说:“不过后面工作的确有点忙了,应该没办法飞过去陪你了。”

  梁喃也不是乱闹脾气不通情达理的人,闻言,“嗯嗯”地点头:“没事没事,我知道的,你也别太累了。”

  她突然又想到什么,忽然道:“但是……”

  “嗯?”

  梁喃低着头,两只手指揪着顾间的袖口,吞吞吐吐地说:“我最后一场是在金-色-大-厅,就……还挺难得挺重要的……”

  顾间了然,揉了揉她的头:“放心,我那天肯定去。”

  然而真到了那天的前两天晚上,梁喃给顾间打电话,兴冲冲地问顾间是哪一班飞机时,自己好去接他。

  顾间却叹了一口气:“抱歉,喃喃,我去不了了。”

  梁喃瞬间愣住,停顿了两秒,才缓缓地问:“为什么呀?”

  即便透过手机电波,也能感受到男人满满的歉意:“抱歉,喃喃,本来时间是排下来了的,但是欧洲那边一个挺重要的项目突然提前了,我现在可能……抽不开身。”

  “真的很抱歉,喃喃。”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喃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慢吞吞地“哦”了一声:“那……你忙吧。”

  “生气了?”顾间在那边问。

  梁喃没说话,但也没挂电话。

  电话里有短暂的空白。

  只有微弱的电流在缓缓流淌。

  将相隔千里的两人联系在一起。

  “梁喃?”顾间在那头轻声唤她。

  停顿两秒,梁喃才“嗯”了一声。

  又轻又快的一声,听不清楚情绪。

  但是顾间的眼眸有瞬间的凝滞。

  他敏感地察觉到了,梁喃的声音有些哽咽。

  两人复合的这将近一年里,梁喃每天都是笑眯眯的,他从来没见梁喃哭过。

  她本来也不是一个爱哭的姑娘。

  可他又让她哭了。

  即便知道这是有原因的,顾间只觉得心脏仍像是在被一把极钝的刀磨扯着,闷疼闷疼的。

  他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办公桌前,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一个东西,细细地摩挲把玩着。

  “哭了?”顾间的声音很轻,轻到像是飘在空中似的。

  就像是,生怕声音太大,会弄破他捧在心尖上的珍视。

  梁喃抽了抽鼻子,连忙抽起纸巾擦干泪,闷着声音道:“才没有。”

  “那你……”梁喃想说“那你忙吧”,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变成了:

  “那你真不来了?!”

  她还是不死心。

  金-色-大-厅是多少艺术家梦寐以求的音乐厅,对于梁喃来说,能被邀请,除了是她实力的一种肯定,更是代表了她彻底地打开了国外的名声,她将把古琴之美传扬到国外。

  顾间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头颅低垂,瞧不出眉眼里的情绪:“嗯,不来了。”

  过了好几秒,梁喃才说话:“哦,那你好好忙吧。”

  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别太辛苦了。”

  “喃喃,抱歉。”顾间说。

  “没事。”梁喃想了想,说,“下次……还会有机会的。”

  电话里又空白起来。

  梁喃低垂着眼,鸦羽般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毕竟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那我们就挂了——”

  “喃喃。”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间打断。

  “梁喃,下半年,我有一个月的假。”顾间突然开口说,眉眼里像藏着万千星子,“一个月的时间,等你回来,都给你。”

  可是过了许久,梁喃都没应声。

  顾间奇怪地唤:“喃喃?”

  “骗子。”梁喃昂着头,声音哽咽得不行。

  刚才努力被压下的情绪卷土重来,她忽然又想哭起来。

  其实她不是个爱哭的姑娘,可是在顾间面前,一个失约,她都难受得忍不住想哭。

  她好像有点太娇气了。梁喃想。

  可顾间也没嫌她娇气。

  那……就不管了。

  “骗子!”情绪像开了阀门的洪水。梁喃哑着声音愤愤地说,“你又想骗我。”

  话说到最后,她已经控制不住地带了哭腔,不停地啜泣着。

  顾间身体瞬间僵住。

  听着手机那边女人压抑的哭腔,他耷拉下眼皮,指上握着的力气越来越大,爆起青筋来。

  “这次没骗你。”顾间的声音带了些哑意,“真的,绝对不骗你。”

  “我才不信你了。”梁喃哭着指责,“你老骗我,你讨厌死了。”

  顾间紧紧抿起唇。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喃才慢慢地平静下来,过了两秒,她眨了眨眼睛,打着哭嗝,问:“真的?”

  “真的。”顾间感受到女人的平静,勾起唇,“算是这次去不了维也纳的补偿。”

  停顿了两秒,梁喃“哼”了一声:“行,顾间,你要是再敢骗我,你就完了。”

  顾间挑挑眉:“怎么完了?”

  梁喃好一会儿没应话,安安静静地,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觉得呢?”

  顾间:“……”

  顾间:“知道了。”

  “嗯。”梁喃听上去十分认真地在帮顾间分析,“已经是老男人了,再不诚实点,会没人要的。”

  顾间:“……”

  梁喃的心情逐渐转好:“一个月欸,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假期?”

  “公司离了我不会不能转。”顾间淡淡道。

  梁喃鼓起腮帮子:“那真的没事吗?”

  “没事。”

  梁喃点点头:“那……我们好像可以去不少地方玩欸。”

  “嗯。”

  “那我去做个计划!”梁喃兴冲冲道,“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随你就好。”

  “……”

  电话挂断之前,顾间说:“金-色-大-厅我就不过去了,你好好表演,表演完给我打电话。”

  “哦。”梁喃闷闷道。

  虽然顾间说明了原因,也抽出了下半年一个月的时间陪梁喃来补偿,但真到了演出那天,梁喃看着底下的人群,人群攘攘里却没有自己最想要见到的那位。

  她眼睫颤了颤,心情不可避免地跌落谷底。

  这场她准备已久的受到万千瞩目的表演到底还是没办法完美了。

  眼见着快要表演了,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将失落藏在心底。

  金-色-大-厅作为维也纳最古老、最现代的音乐厅,富丽堂皇,在炽亮的明灯下显得流光溢彩。

  梁喃身着红色一字肩晚礼服,露出修长白皙的纤脖,如藻的墨发被尽数挽在脑后,整个人靓丽成熟。

  场下登时就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梁喃坐在琴后,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缓缓扫视了一圈之后,待众人逐渐平静下来,她慢慢闭上双眼,手轻搭上琴弦。

  极其的阒然里。

  一道琴音乍起。

  生生划破雪白的空气。

  梁喃弹的是赵悯的成名曲《云离谣》。

  在这个无比重要的机会里,她选择用这种方式缅怀赵悯。

  他的遗憾,她来弥补。

  琴音流畅跌宕。

  台下安静如斯。

  一直到最后一道琴音结束之后,台下依旧一片寂静,像是陷入了梦魇里。

  过了一会儿,梁喃睁开眼,慢慢地收回手,身体因为刚才过于沉溺其中还有些发抖。

  缓解片刻后,她慢吞吞地站起身,朝台下鞠躬。

  此时,人群像是乍然苏醒。

  爆发出激烈的掌声。

  梁喃微微勾起唇。

  她拉起厚重的裙摆,正要转身走。

  突然,掌声比之前激烈不少。

  或者说,不是掌声,而是欢呼声。

  梁喃迟疑地回过头。

  看见。

  那位眉眼熟悉的男人手捧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缓步朝她走来。

  然后,

  单膝下跪。

  作者有话要说:金-色-大-厅的描写参考了网上相关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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