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_太子妃每天想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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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赵晏乐不可支。

  既已查明真相,她也暗暗松了口气,只要确定不是有人针对赵家、图谋不轨,便无需再深究。

  至于姜云琛为何来南市,她除了有些好奇,完全没往自己身上联想。毕竟他堂堂储君,断无理由跟踪一个朝臣之女,更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亲力亲为。

  反倒是他的种种怪异举止激起了她的兴趣,以往两人斗嘴或打架,他向来都是全力以赴、寸土不让,还从没像今天这样自认理亏、甘愿吃瘪,脸红到脖子根。

  不得不说,美人就是美人,即使面红耳赤,也别有一番赏心悦目。

  眼看他又要开始装死,她坐直身子,忍住笑意:“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姜云琛如释重负,只要她别再一言不合就凑到跟前,其余都好说。

  他拿起一旁的斗笠,当做盾牌竖在胸前,以防她突然袭击。

  旋即定了定神,尽量使自己看着不那么心虚:“我来望云楼纯属一时兴起,压根没想到会遇见你和小三郎……还有那位霍公子。我若贸然上前打招呼,你们出于礼节,不好下逐客令,便只能请我一桌,万一你和霍公子有私事要谈,岂不是得被我耽误?”

  “再说了,孟元博父子的下场传开,你定已觉察到其中关窍,如果我恰在此时出现,你多半会怀疑我不安好心、故意尾随你,所以你杀气腾腾冲进门的时候,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

  尾音消散在空气中。

  他着实无颜重提之后发生的一切。

  赵晏闻言,正要质问他是不是故意躲自己,却在话到嘴边时堪堪止住。

  她后知后觉地记起一些旧事,不由陷入沉默。

  姜云琛自认这套说辞滴水不漏,回想方才情形,很是追悔莫及。

  他分明有办法圆过去,还能旁敲侧击打听那位霍公子,也不知当时在慌什么。倘若他冷静些,一照面就这样与她解释,又何必狼狈逃窜、丢人现眼?

  而与此同时,一种莫可名状的忐忑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如果赵晏承认她与霍公子的关系非比寻常,他该作何反应?

  惊讶地询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不行。

  且不说赵晏可能会羞于言表,就算她毫不避讳,坦坦荡荡地告诉他,他也不想听她事无巨细地讲自己和霍公子相识相知、甚至已经互许终身……

  明明他与她结识在先,虽没有朝夕相伴、形影不离,可至少彼此熟悉,他应当是除了她的父母姐弟和阿瑶之外最了解她的人。八年的情分,难道敌不过个半路杀出的霍公子吗?

  淡定地道一声“恭喜”?

  也不行。

  三年前赵晏还对他“见之不忘、思之如狂”,转眼却琵琶别抱,实在令人无法接受。

  刚才他来去匆匆,都没看清霍公子是圆是扁,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让他泰然处之、对一个素昧平生之人甘拜下风,他又怎能咽下这口气?

  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个话题?

  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但一想到赵家进宫请求赐婚,赵晏嫁给霍公子,从今往后都要以霍夫人的身份与之出双入对,他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霍博士的才名他早有耳闻,霍公子想必也不差,将来定是入朝为官的料,待他有朝一日飞黄腾达,携妻带子参加宫宴,而自己须得称呼赵晏一声“霍夫人”……不行,他想不下去了。

  “霍公子不一样,殿下切莫误伤无辜,把他和那些别有用心之徒混为一谈。”

  赵晏突然出声打破安静,不知为何,语气似乎有些冷。

  姜云琛一颗心瞬间坠入谷底。

  她在生气吗?

  就因为他提了一句霍公子,她觉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忍不住出言维护对方?

  可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那个霍公子,当真对她这么重要?

  心中千头万绪顷刻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又难以形容的感觉,让他莫名想起小时候有一次,赵晏心血来潮下厨做的樱桃饆饠。

  天晓得她是怎么把一道甜食变得又酸又涩,阿瑶尝了一口就不由自主地吐了出来,而他一边笑话赵晏,一边却又忍着咽了下去。阿瑶已经这么不给她面子了,他怕自己再吐,她会气哭。

  此时此刻,他心里就像塞了一块酸涩难言的樱桃饆饠。

  凉州深受胡风影响,饆饠更是常见,也不知道赵晏后来学会没有。

  但与他无关了,这份口福只能属于霍公子。

  “我今日来望云楼,是为帮家里人给霍公子传话。”赵晏见姜云琛久久不语,面色也不大好看,以为他不相信自己,便掏出信封,“这是霍公子的回信,虽然不能给殿下开启查验,但我可以保证,他没有存任何不可告人的歪心思。”

  姜云琛如梦初醒,反复体会了一下她这句话,才有些不自然道:“我并非怀疑他居心不良,只是忽然想到霍博士祖籍凉州,不知霍公子有没有与你提及。”

  “霍公子从小随家人定居洛阳,已经很久未曾回去过了。”赵晏将信封装进衣袋,深吸口气,最终没能忍住,抓起放在车帘外的一样东西扔向姜云琛。

  姜云琛的心情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

  果然,是自己草木皆兵了。赵晏既然喜欢他,又怎么可能与霍公子不清不楚。

  他今天就不该来南市!

  出神之际,冷不防一道黑影划过眼前,不偏不倚砸在他胸口。

  他手忙脚乱地接住。

  帘子一掀,赵晏从眼前消失,转瞬便没了踪影。

  唯有微微摆动的车帘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淡香证明她曾经来过。

  怎么就跑了?

  姜云琛满头雾水,垂眸看到手里的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拆开。

  竟是一个犹在冒着热气的馒头。

  他怔了怔。

  这是……赵晏特地带给他的?

  她知道他一中午东躲西藏滴米未进,兴师问罪之余,还不忘捎上这个。

  心头阴霾烟消云散,他不禁一笑。

  赵晏说过的话逐字逐句浮上脑海,他福至心灵,骤然明白了什么。

  如果霍公子是给她的长辈传讯,她断不会三缄其口,用“家里人”代称,十有八/九,是她的某位姐妹与霍公子定情,托她这只“青鸟”做信使。

  他对诸位朝臣及其子孙的姻亲关系了如指掌,仔细一想,燕国公六位孙女、四人出嫁,如今待字闺中的除赵晏之外,还有她的堂姐赵五娘。

  是了,一定是她。

  赵晏陡然变脸,许是念及霍公子与赵五娘鸿雁传书,从而想到她写给他的那张石沉大海的字条,责怪他没有给她回应。

  可那是因为……

  他默然叹了口气,轻轻咬下一块馒头。

  甜的。

  他庆幸自己跟来南市了。

  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赵晏一路走到明月楼,心绪才稍许平复几分。

  只是想到那个馒头,又深感后悔。

  她就不该对姜云琛大发善心,应当在里面塞满盐巴和胡椒。

  齁死他!

  她总算明白了他今天的行为缘何奇怪反常,归根结底,是他讨厌她、不想见到她。

  所以才一照面就跑,所以才那么排斥她的靠近。

  三年前,他亲口说过,在这个世上,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

  她只顾着考虑正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真是丢人。他拿着那个馒头,心里指不定如何嘲笑她呢。

  或许还觉得她一厢情愿、不自量力,觊觎太子妃之位。

  可她一时气上心来,手边没有别的东西,只能用馒头砸他。

  她越想越委屈,恨不得转身回去揍他一顿,但又被理智制止。

  罢了。既然他不想看到她,她又何必自取其辱,让他以为她故意在他面前晃悠。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除非进宫时迫不得已,她再也不要主动跟他说一句话了。

  “阿姐。”赵宏的声音突然响起,赵晏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明月楼,正巧与从里面出来的弟弟迎面相遇。

  “怎么样,东西买好了吗?”她问道。与霍公子道别后,她说想去首饰铺逛逛,差遣弟弟去明月楼买点心,等她过来与他会合。

  赵宏掂了掂手里的油纸包:“在这呢。阿姐,我左等右等不见你来,就先行找到店小二……”

  他将赵晏拉到角落,压低声音道:“我说自己是燕国公府的仆从,他当时就愣了,告诉我昨天也有个自称为燕国公府效力的人,向他打听孟公子……呸,孟洲的事,他出于对祖父和阿爹的敬重,一五一十地复述了整个经过,还请人家务必教训一下孟洲那无知纨绔。”

  “我怕打草惊蛇,便说那是我的同伴,我消息滞后,没想到已经有人来过了。”

  “阿姐,你可还要再进去一趟?”

  “不必了,你做得很好。”赵晏倍感欣慰,心中顿时由阴转晴,“胆敢冒充燕国公府的不多,很可能是陛下或者那个谁宫里的人。走,我们回去吧。”

  那个谁……

  赵宏心领神会,点点头,与她各自翻身上马。

  回到府上,赵晏想着找机会把霍公子的信交给堂姐,然而一进大门,却感觉气氛有些压抑。

  她与赵宏对视一眼,按捺疑惑,问管家道:“吴伯,出什么事了?”

  吴伯欲言又止,摇摇头:“没什么,小娘子和小郎君快进屋歇歇吧。”

  赵晏也没再追问,对弟弟道:“阿弟,你先走,我去堂姐那边一趟。”

  赵宏应下,赵晏却被吴伯叫住:“六娘子,五娘子她……现在可能不大方便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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