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_太子妃每天想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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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

  她的嗓音清亮悦耳,一字一句却是不容抗拒,通过内力抵达每个人的听觉。

  众将士齐声宣誓效忠,赵晏收起令牌,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她从未上过真正的战场,更遑论担任指挥,但此时此刻,她心中淡定,不见半分紧张,反而催生出莫名的跃跃欲试。

  东宫府兵皆是万里挑一的精锐,纵然天下承平已久,也日夜操练不曾懈怠,犹如打磨的精良兵器,只待出鞘。

  如今,这把武器被姜云琛交给了她,由她亲手终结一切。

  她自幼被祖父和父亲带在身边,出入军营,学习兵法谋略。

  她在皇宫中长大,与储君一同接受名将教导,无数次推演沙盘。

  她经历过北疆风雪的洗礼,也曾千辛万苦穿越茫茫戈壁,亲眼见证生死。

  那些长年累月的积淀,在漫无边际的蛰伏后终于窥得天光。

  少女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号角声起,宫门大开,东宫府兵尽数出动,如利箭般刺向城外。

  临川王以天气晴好、适宜作乐为名,邀诸位亲王郡王到城郊冶游,众人收到请帖,心照不宣,率领府中兵马浩浩荡荡地出城。

  他们时常聚在一起赛马、打马球,总会带些府兵充门面、壮声势,有时心血来潮,还会令手下兵马互相交战取乐,但这一次,临川王要他们去招提寺,擒获太子和太子妃。

  半个月前,皇帝着手打压宗室,他们敢怒不敢言,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气。

  是以临川王将今上和广平王联手暗害先帝、陵寝中空无一人的秘密告诉他们,提议揭竿而起的时候,众人原本有些犹豫,但在他的再三劝说下,终于产生动摇。

  先帝在世时,对他们不咸不淡,虽予以荣华富贵,但却从不重用,他遭到嫡子们暗算,只能说是天降报应。

  至于那两人冒天下之大不韪谋害生父,必将遭到口诛笔伐、遗臭万年。

  真正令人恼怒的却是太子。

  比起图谋大业这等虚无缥缈的目标,他们更想杀太子泄愤。

  此人眼高于顶,一直看不起他们,分明是一脉同宗,可他却仿佛引以为耻。

  古往今来,哪有血统尊贵的皇室子弟落得如此惨淡的境地?

  想到临川王的寿宴上发生之事,众人愈发气不打一处来。

  太子还没即位,就这么算计他们,待他荣登大宝,他们岂不是要被褫夺爵位,上街喝西北风?

  群情激愤,几位辈分较长、与临川王往来频繁的亲王挑头,他们下定决心,一不做二不休,只要取走太子性命,揭穿皇陵的真相,他们就再也不必这般憋屈地活着。

  这一天终于来临。

  他们整顿兵马,离开府邸,穿过宽阔街衢,正待按照约定的时辰出城。

  然而就在第一支人马抵达城门,最后一支刚刚走出里坊时,所有城门和坊门轰然紧闭。

  有人见势不妙,暗中派遣手下回府探查情况,才知东宫的精锐已捷足先登,截断他们调头的路。

  分布在城中各地的暗探接二连三现身,禀报众位亲王郡王携带的兵马数量及行军方位。

  庞杂的信息纷至杳来,赵晏却依旧条理清晰,迅速做出判断、策划包抄。

  她曾与姜云琛打马走遍洛阳大街小巷,对那些里坊布局与方位了如指掌。

  东宫的府兵们动作雷厉风行,飞快扼守住几条关键的街巷,避开百姓聚集的闹市,将已经开始自乱阵脚的叛军瓮中捉鳖。

  甚至没有等到城中金吾卫出手,便定下乾坤。

  旋即,赵晏派人进宫报信,自己驱马直奔宋国公府。

  与此同时。

  嘉宁长公主在皇帝面前长跪不起:“陛下,临川王意图造反,且试图栽赃于我,请您为我做主!”

  她泣不成声,皇帝却并未流露出多少惊讶,语气不紧不慢:“姑母此话怎讲?”

  “他图谋不轨,胁迫我与他共同起事,我当他做春秋大梦,并未放在心上,岂料他见我不愿相助,竟生歹毒之计,假借炼丹为名,派遣道士来鄙府,实则暗中制造火/药,不知意欲何为。”嘉宁长公主连连磕头,“陛下,您看在我们姑侄一场的份上,救我一命吧!”

  她没有用“饶”,而是“救”。

  梁国公等人参奏之后,临川王与她见面商议对策,说到一半,凉州的急报传来。

  临川王本以为终于等到一件好事,谁知竟是刺杀含章公主失败,他发去凉州的密信也被她截获。

  此言宛如晴空霹雳,临川王当场斩杀属下,决定铤而走险、背水一战。

  几日后,太子妃有孕、太子打算携她去招提寺拜佛的消息传来,他立刻选择在这天发难。

  嘉宁长公主却非常忐忑,觉得临川王企图凭借府兵成事,着实有些异想天开。

  他已穷途末路,只能富贵险中求,不成功便成仁,可她并不想随他一起死。

  听闻太子和太子妃出城,她当即入宫,向皇帝献上投名状。

  在活命面前,荣华富贵都是虚妄。

  皇帝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跪伏在地的模样,好整以暇道:“既如此,便请姑母在宫中稍事等候,待临川王被捉拿归案再回府,以免他暗中加害于您。”

  嘉宁长公主听他这和风细雨的言辞,反而更加惶恐不安,但她也不好拒绝,只得谢恩。

  这时,御前总管林沐匆匆入内:“陛下,奴婢有要事禀报。”

  他迟疑地看了眼嘉宁长公主,皇帝道:“无妨,姑母是自家人,没什么不能听的。”

  “是。”林沐道,“太子妃娘娘已将各个王府的兵马困守城中,等候陛下发落,另外,娘娘在宋国公府后院发现大批硫磺,与含章公主殿下从凉州送回的样本别无二致。”

  “陛下!”嘉宁长公主面色煞白,“这是临川王的手笔,他故意陷害我!”

  皇帝依旧语气淡然:“朕知道,所以您留在宫里最为安全。林沐,令人带姑母下去歇息吧,让广平王给她老人家腾出地方,即刻前去助太子妃一臂之力。”

  林沐应声,嘉宁长公主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另一边。

  宋国公瑟瑟发抖,完全不知自己修道炼丹与谋反有何关系。

  道士们也跪了一地,得知临川王大势已去,有人架不住威逼利诱,如实交待一切都是临川王指使,宋国公府的硫磺只是幌子,真正的火/药留在临川王的别庄,具体用途则不得而知。

  赵晏料想应当是被运去了招提寺,她已经派兵前往支援,却还是隐约有些担忧。

  然而她暂时无法与姜云琛会合,当务之急,她须得以太子的名义缉拿临川王。

  她大步流星离开宋国公府,这时,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正是广平王。

  互相见礼,广平王道:“本王奉陛下之命,前来相助太子妃娘娘。”

  “有劳您。”赵晏点点头,略一思忖,果断道,“请殿下与我赶往先帝陵寝,前后包夹,截断反贼退路,谨防他闻风脱逃。”

  广平王应下,神色间不禁流露出几分欣赏。

  临川王垂死一搏,绝不会留在庄子里坐享其成,他自以为抢占先机,太子和太子妃插翅难逃、不足为惧,而他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皇陵里的空棺,那也是他给自己准备的逃生路。

  待在府邸只能等死,若进入莽莽深山,事败后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

  太子妃考虑周全,调兵遣将毫不拖泥带水,太子这回真是选对了人。

  临川王抵达陵寝附近,悄然躲在暗处,令世子带人先行。

  王府人马二话不说就要闯入其中,守陵卫兵阻拦,世子冷笑一声:“这里面根本没有先帝,何来冒犯之说?今日我等替天/行道,为先帝报仇!”

  霎时间,兵刃出鞘,双方战作一团。

  临川王有备而来,借着人数优势,很快占据上风。

  眼看皇陵即将失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如疾风席卷而过。

  东宫府兵的先遣队伍长驱直入,顷刻撕裂了阵型。

  临川王暗中目睹全程,惊疑不定,做梦也没想到东宫的兵马竟会从天而降。

  他是收到招提寺那边传来消息,确认太子露面,才放心攻上皇陵,可既然太子分/身乏术,带兵的又是谁?还有事先约定与他里应外合的宗室,难道就没有发现这些兵马出城?

  心头涌上诸多猜测,不祥的预感逐渐加重,他看着己方节节败退,世子也被生擒,在不甘与恐惧中挣扎片刻,最终牙一咬心一横,调头朝山下逃窜。

  数十个与他衣着相同的死士从四面八方散开,他趁机钻入密林,往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方位驶去。

  赵晏与广平王前后赶到时,刚巧与临川王的替身们迎面相遇。

  她一看便知是障眼法,训练有素的死士和花甲之年的老人,无论身形还是姿态都截然不同,即使刻意伪装,也会不经意露出破绽。何况临川王的骑术她见识过,远达不到游刃有余。

  脑海中飞快罗列出几条直通山脚的路线,她命令士兵们追击那些四散奔逃的替身,自己带领一小队人马,赶往招提寺的方向。

  临川王必定在那边安排了人手,作为他最后的接应,他不会下山自投罗网,而是要趁乱脱身。

  她策马飞驰,不多时便看到一伙鬼鬼祟祟、夺路狂奔的人影。

  那几人觉察到有人追来,顿时跑得更快,赵晏目光锁定被围在中间、恨不得肋生两翼的身影,干脆利落地弯弓,连珠箭如流星般破空而去。

  护卫们挥刀抵挡,她搭箭不停,身后士兵冲锋上前,与那人的护卫缠斗,她找准空隙,趁护卫们左支右绌之际,避开要害,一箭刺入那人血肉。

  他一声大叫,失去平衡滚下马来,护卫连忙出手援救。

  东宫的精锐以少敌多,却不见劣势,只是那些人困兽犹斗、拼死抵抗,一时陷入僵持。

  混战中,赵晏一马当先,雪亮的刀锋所向披靡,如凌厉北风般破开防守,架在了那人脖颈上。

  临川王的肩头被利箭洞穿,血流如注。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眉目冷峻、戎装加身的少女,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赵……赵六娘?怎么会是你?”他回过神来,破口大骂,“放肆!你有何资格对本王动手?”

  “我代表太子殿下行事,请您随我走一趟。”赵晏言语客气,却是令人封住他的穴道,五花大绑,像扔麻袋一样丢上马。

  皇陵那边,临川王府的兵马已悉数束手就擒,广平王得知赵晏追击的方向,派人赶来支援。

  赵晏吩咐东宫的一名将领处理这些护卫,亲自押送临川王返回皇陵。

  陵寝前,临川王世子、世孙、以及几员大将被捆绑严实,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广平王见赵晏归来,略一颔首,示意将临川王押入陵中。

  临川王动弹不得,却瞪着左右挟持他的士兵,高声呵斥道:“这是先帝的皇陵,闲杂人等岂能随便踏足?”

  “那我呢?”赵晏用刀身拍了拍他受伤的肩膀,“我是太子妃,总有资格参拜先帝吧?”

  临川王疼得呲牙咧嘴,一口气提不上来,剩余的叫骂卡在嗓子里,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赵晏无心跟他废话,提起捆绑的绳子,连拖带拽,随广平王走进陵中。

  偌大的陵寝空旷而寂静,只能听到脚步声回响。

  走了许久,临川王气喘吁吁,刚叫嚷半个字,就被赵晏用刀柄一敲,瞬间又咽了回去。

  广平王举着火折子,径直进入主墓室。

  他在临川王的目瞪口呆中开启棺椁,从中取出一卷圣旨。

  “先帝当真料事如神。”广平王将圣旨展开,不疾不徐道,“他临走前,说宗室之中大多都是庸庸碌碌、不成气候之人,毕生追求不过是荣华富贵,唯有叔父您,能力平平,却包藏祸心,将来总有一天会走上歧途。”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金蝉脱壳的事情被您发现,也不足为奇,可惜您动作太慢,我和阿兄还以为,您能赶在先帝真正过世之前觉察到端倪。”广平王似是怕他老眼昏花,又凑近几分,“但无论如何,您终究走到了这里,圣旨是先帝留给您的最后一件礼物,请您笑纳。”

  赵晏站在临川王身后,看得一清二楚。

  寥寥数语,落款为承业二十年八月,先帝“驾崩”前日。

  末尾的字句格外显眼,临川王犯上作乱,杀无赦。

  临川王急促地喘息,脸色涨得通红,正要口出恶言,赵晏用刀鞘在他颈后重重一砍,直截了当地将他打晕在地。

  “干得漂亮。”广平王夸赞道,嫌弃地踹了广平王一脚,“老东西,真是不中用。”

  他将圣旨递给赵晏,不容拒绝地换过绳子,拖着死狗一样的临川王离开。

  赵晏迟疑了一下,轻声道:“叔父,这里……都是空的吗?”

  “家母葬在此处,不过是另一座墓室。”广平王道,“她不愿与先帝合葬,我和阿兄做了些手脚,让她如愿以偿。但那时候,我们都没有想到,先帝会选择西南作为最终的归宿。”

  顿了顿:“也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家母不想看见他。”

  他肆无忌惮地编排先帝,赵晏却不便附和,只得安静地听着。

  广平王又道:“晏晏,你放心,我那侄儿一点都不像他,完全随了他的父母及祖母。”

  赵晏微微一笑:“叔父不必担忧,我自是相信太子殿下的。”

  她看了看无知无觉的临川王:“还请叔父押送此反贼回宫复命,我去招提寺与殿下见面。”

  广平王揶揄:“这么大的功劳,你确定要给我吗?”

  赵晏点头:“委屈您这么久,我和殿下都不知该如何偿还。”

  “我可不委屈,”广平王摆摆手,“我在宫里,除了不能出门,吃穿用度应有尽有,还乐得清静与逍遥,若不是惦记家中妻儿,我真想一辈子赖着不走。”

  赵晏扑哧一笑,与他先后走出皇陵。

  招提寺。

  姜云琛下了马车,小心翼翼地将“赵晏”扶出来,揽着肩膀走进寺中。

  住持毕恭毕敬地为两人引路,一路来到正殿。

  进门后,姜云琛突然问道:“禅房那边可还住着其他香客?”

  先前赵五娘失手点燃的房屋,已经由燕国公府出资修缮完毕,招提寺的名声也随之传开,前来求神拜佛者与日俱增。

  “有五间房屋住人。”主持回答。

  “寻个由头,让他们离开禅房,到正殿这边来。”姜云琛道,“不要透露是孤的命令。”

  主持有些惊讶,却不敢多问,连忙下去办事。

  没多久,香客们一头雾水地聚集在正殿前,不知是何缘故。

  姜云琛若无其事地携“赵晏”走出殿外,一路去往后院。

  四下沉寂,只有山风拂过,他屏息凝神,将全部注意力用于感受周围的响动。

  这时,杀喊声远远传来,如石子投入水面,划破空气中的安静。

  东宫的府兵到了,与临川王埋伏在附近的手下短兵相接。

  嘈杂越来越近,夹在在其中的,还有一阵细微的脚步——

  “这边!”姜云琛话音未落,已纵身而起,掠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赵宏一把掀开帷帽、甩脱披风,却险些被裙子绊倒。

  这一路,他不知踩了裙子多少次,要不是太子寸步不离地扶着他,只怕已经露馅了。

  天晓得阿姐是如何穿着这种玩意儿行走自如的。

  他暗自腹诽,撩起裙摆三下五除二系在腰间,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赵晏赶到招提寺的时候,临川王的伏兵已放弃抵抗。

  她心里松了口气,驱马直奔招提寺。

  逐渐走进,她忽然闻到一阵刺鼻的火/药味,明显是从目的地的方向飘来。

  她心头蓦然一跳,记忆深处的画面浮现脑海,恍然间,似乎回到乌勒的寿宴上,她在漫天硝烟中放声哭喊,可素来嬉皮笑脸地躲在她后面、等她保护的“纪十二”,却死死将她禁锢在怀里,任凭她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挣脱。

  那时候,嗅觉中也满是这样的味道。

  甚至连他身上清新的气息都被吞没无踪。

  招提寺的大门映入视线,她翻身下马,一进去,就看到赵宏正翘首以待。

  “阿姐!”他望见赵晏,三两步走到近前,他的衣衫有些凌乱,明显与人打斗过,裙子胡乱缠在腰上,露出里面的裤子与长靴。

  赵晏顾不得取笑他的尊容,四下搜寻,却没有看到姜云琛。

  一时间,心跳倏然加快。

  赵宏见她愣怔,索性拉过她的胳膊:“你快随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恭喜我和老婆联手打怪成功!

  赵晏:所以这就是你玩失踪的理由?

  今天被导师夺命召唤,我坐在办公室隔壁等的时候,觉得自己活生生就是个临川王,死到临头还在强作挣扎(x

  知道大家都不愿意看剧情,但我必须走剧情线,就尽可能简洁地写了,还剩两章,后天正式完结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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