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毒舌师父)_仙台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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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毒舌师父)

  [新]

  原来苏域想要惩治了周家父女的时候,边关起了战火,朝中能堪大用的干将,都是周道的老部下。

  当听闻周道被捕的时候,老部下们集体向陛下请命,恳请陛下从轻发落周将军。

  苏域虽然在长生的事情上执着入魔,但是涉及自家的祖宗江山的时候,可从来不犯糊涂。这个节骨眼,他自然不能做寒了将帅之心的事情。

  可是他忌惮周道也不是一两日了。就此顺着这个由头,解了周道的官职,让他告老还乡了。

  周飞花,乃是宫妃,自然要按照宫规处置。死罪免了,活罪难逃,就此被分配冷宫。

  而羽童则是收到了主人让朱雀的回信后,依着主人的吩咐,带着哥哥夜里潜入冷宫,扔进去一具乱坟岗里刨出的无名女尸,又点了一把火,将周飞花的屋舍点着了。

  等宫里人救火之后,自然会发现一具烧焦的尸体,从此以后世间便再无静妃娘娘。

  冉冉才知道师父私下里的安排,她忍不住看向周飞花。

  虽然苏域可恨,但是冉冉觉得周飞花并非她表现出来的这般洒脱,她应该是对苏域有着君臣以外的男女之情。

  不然当初她若只是为了就近监督皇帝而入宫为妃的话,牺牲也太大了!也许周飞花是因为喜欢苏域,这才入宫,明知道他心里有着其他女人,她也甘愿穿着红衣,为他彻夜舞剑……

  现在周飞花固然逃出来了,可她会不会埋怨师父,让她再不能与苏域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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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飞花跟冉冉两个人在后山野径散步时,听冉冉问她对宫内可有留恋时,只是怅惘着说:“他变了,已经不再是我曾认识的那个少年天子了。就连他喜欢的沐清歌,他都能巧妙利用,我又算得了什么?父亲希望我能出宫,更何况我原本也厌倦了那里的生活,能诈死出宫,也算是上天对我的眷顾了……”

  说到这时,她转头问冉冉:“你到底是谁?苏域说你也是从转生树上的果子?难道……你真是害死了清歌的沐冉舞?”

  说到这时,周飞花看着冉冉的眼神有些犀利。

  冉冉倒是了解这位直肠子贵妃的性情,有些无奈地抓了抓自己的两只发髻道:“我既然都死了一回,自然上辈子的事情全不记得了。娘娘若肯既往不咎了,我便就此谢过了。不然岂不是白白在树上挂了那么多年?我现在就是薛冉冉,谁也不是!”

  看着冉冉委屈的样子,周飞花满肚子恶毒的咒骂都没法说出口了。小姑娘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若是拎着她记不得的事情骂,也显得有些过分了。

  而且她实在喜欢这个性格爽利的小姑娘。也许转生树比孟婆汤还要厉害些,前世里那个默默跟在沐清歌后面的妹妹,惯会下黑手的丫头,现在却变得如此勇敢而爽利。

  当然,周飞花并不会认为是苏易水教导有方,教导出这么优秀的女弟子出来。

  晚上在火堆旁烧烤的时候,她可看见苏易水跟冉冉黏腻的样子了。两个人很自然地分吃一个烤鸡腿的样子,绝非师徒关系那么简单。

  沐清歌当年为他牺牲了那么多,可他呢,依旧安然度日,还收了貌美年轻的女徒弟,吃着鲜嫩的小豆腐。

  什么样的混蛋,连自己的徒弟都能下手,苏易水可是真从根子上烂掉了!

  周飞花想到这,倒是殷殷嘱托了冉冉很多,比如女孩子太小时,难免会被男人的花言巧语蒙骗,老男人都是成了精的,坏得自自然然让人不易察觉。

  冉冉知道她在拐弯骂师父,自然要替师父辩解一下:“师父为了救我……有些走火入魔,才会有些失控,他一直都是个谦谦君子,不许你这么污蔑我师父!”

  周飞花失笑一声:“他还用人污蔑?你以为当年害得沐清歌被正道人士口诛笔伐的魔子是谁?不就是他苏易水吗?”

  冉冉瞪起眼来不说话,可是周飞花却看出这小姑娘是真的生气了。可就算生气了,她也得把实话说出来:“当年苏易水假装受重伤快要死了,利用了他的师父,骗她打开了阴界之门,而他却引着灵泉上身,获得了灵泉的灵力,然后又煽动他的父亲造反夺位,这桩桩件件,哪一件是好人能做出来的?”

  冉冉直觉反驳:“你骗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周飞花冷笑道:“有什么误会?可恨他向来是会骗女人的,将沐清歌迷得神魂颠倒为他所用。她居然为了他背负了私引魔子灵泉的骂名!最后他可倒好,摇身变成了大义灭亲,诛讨邪魔的正义之士!沐清歌被他害死时,还背负着骂名!这是好人能做出的事情吗!”

  冉冉听得有些哑口无言。若这般说来,师父的确有失厚道。难道他真的刻意陷害过沐仙师?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周飞花突然越过冉冉的肩膀看了立在树下的苏易水,立刻问道:“你倒是惯会在徒弟面前装好人,你倒是说,当年是怎么害惨了清歌的……”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苏易水跟了过来,正好站在了他们的身后,也将周飞花的话尽听了个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都腾飞了起来,仿佛被看不见的吸力牵引一般,一下子被苏易水捏住了脖子。

  冉冉看到师父赤红的眼,立刻明白周飞花的话激得师父起了魔性,她也赶紧飞身过去,捏着苏易水的手腕急切道:“师父!你克制一下,快些松手,这么捏她,可会要了她的性命!”

  眼看着苏易水不但不松,反而手劲越来越大,冉冉无奈,只能上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

  苏易水看着她咬他,眼里的红慢慢消散了些,捏着周飞花脖子的手要渐渐松开。

  周飞花方才真是差点被他掐背过气去,待挣脱了束缚,便连连后退,瞪眼问道:“怎么?你现在……咳咳……才想起杀人灭口了?”

  冉冉怕周飞花的话再煽风点火,连忙转头冲着她噤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师父现在是非常时期,心性都不比平时,你还是少说几句,不要刺激我师父了。”

  可是她还没有说完,苏易水却冷冷开口道:“她说的的都是真的,我不是你以为的什么好人!”

  说完,他甚至不去看冉冉的表情,径直沉默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了。

  不知为何,冉冉看着他挺直而去的的背影,却觉得透着无尽的痛苦寥落……

  周飞花这时也总算缓过劲儿来,只不过她的脖颈上淤色触目惊心,可见方才师父的手劲儿有点多大。

  冉冉取了活血的药膏给周飞花涂抹上,小声问:“你说我师父是魔子,那……当初的沐清歌知不知道?”

  周飞花伸着脖子让她抹药,听到这叹了口气,哑着嗓子道:“她当然清楚,可她偏偏说苏易水是因为小时清苦,后来母亲收到不公才心中生怨,以致思想越加偏激的。她是他的师父,不能眼看这他坠入深渊袖手不管。既然她没有教好徒儿,替徒儿背负骂名也是应该的……”

  冉冉知道,师父苏易水起初对沐清歌的误会甚深。那《玩经》的凶兽篇就是一例。

  苏易水默默吃着海盐龙眼的时候,是不是心中想的就是卧薪尝胆,报复所有欺辱他之人,其中也就包括了当时不甚了解他的沐清歌呢?

  若是这般,那么他随后报复沐清歌也就有情可原了。

  想到这,冉冉又幽幽叹了一口气。周飞花看着她道:“小小年纪,总叹什么气?若是他缠着你,你便跟我走,可别被他给骗……”

  还没说完,她的嘴就被冉冉一把堵住了,冉冉拼命嘘声,小声道:“我的娘娘,您就别再惹我师父生气了。再说了,你说他最不好的时候,他师父都没有抛弃过他。我这个做徒弟的,怎么能在师父最艰难的时候离开他呢?”

  周飞花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在某些方面,这小姑娘跟她曾经的挚友真像!

  关于师父被灵泉上身这件事,二师叔和高仓他们也是过后才发现的。师父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有些不像苏易水了……

  人总是如此,失去时才懂得珍惜。

  丘喜儿现在无比怀念那个以前放羊吃草,言语不多的师父。

  以前的师父,若是见他们做得不好,顶多是目光清冷,干净利索地罚写功课,来回上下山跑圈而已。

  可是现在师父……似乎附着龙身的后遗症没有消散,随时随地都会阴恻恻地喷出毒汁来。

  比如他们下山后,寻了家客栈住下,终于可以吃些可口的饭菜了。

  晚饭时,丘喜儿跟冉冉抢鸡腿肉吃,像这类饭桌上的叽叽喳喳,都是西山师兄妹间的日常,大家见惯不怪的。

  以前苏易水见了,顶多默默扫两眼,然后将自己碗里的夹给冉冉吃。

  可是现在苏易水却能冷着脸对丘喜儿道:“胖得衣服都快挣开来,还这么贪吃?难怪你的轻身术总是练习不到位,没见过母猪能上树的!”

  就在路边的客栈里,当着满桌人的面,被师父如此挖苦,丘喜儿实在时绷不住泪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路奔回客房,干脆一顿晚饭都省了。

  苏易水说完之后,目光阴冷地扫视一圈,大家都不敢夹菜,默默将碗里的饭三下五除二扣进嘴里,然后灰溜溜地下桌去了。

  冉冉也想下桌,但是苏易水却拉住她,将盘子里的两个大鸡腿都放在了她的碗里。

  “师父,这么多,我哪里吃得完?再说吃得这么多……我也该胖得上不了树了……”

  苏易水漫不经心地继续给她夹菜:“那就吃得胖些,抱起来也软得舒服。”

  嗯……幸好三师姐不在这,若是听到苏易水偏心眼子偏成这样,很容易立刻原地哭死。

  薛冉冉实在看不下去师父这么堕落了,她干脆拉起师父走出了客栈来到了一旁的密林里:“师父,你就算被灵泉附身,心绪不佳,也要努力克制一下,三师姐脸皮薄,被你这么说,她会受不住的。”

  苏易水倒不觉得自己很过分。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现在言语比以前犀利很多,但也不过是因为灵泉的缘故,让他不再掩饰自己,恣意说出了心里话罢了。

  不过他也知道,灵泉若是附身太久,他的心性迟早要不受控。别的都还好,他最担心的,是自己伤害到冉冉。

  每次他看到她时,心里的贪念都不受控制般涌起,她若知道他心里想对她做什么,必定会吓得落荒而逃,从此不敢再见他……

  看师父又红着眼儿不说话,冉冉只能赶紧给毛驴子顺顺毛。掏出了一颗蜂蜜榛果塞入了他的嘴里。

  苏易水顺势将她拉入怀里,努力平复心绪,然后道:“我会尽量……”

  冉冉知道他说的是不再毒舌喷人的事情。不过她身为徒弟,却教导师父如何做人,实在有些不像话。

  西山的门规对这等越矩的行为是如处罚的来着?

  冉冉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她的思绪就再次被苏易水的拥吻跟席卷得不知所踪了……

  不过缠绵之后,冉冉倒是想起了正事。

  当初在皇宫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中,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苏域知道苏易水曾经附身在白虎身上的事情。

  这事儿只有西山的弟子才知,就连下山的二师兄都不知道。可是苏域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必然是有人外泄。

  冉冉不愿意猜测两位师叔,或者是高仓和丘喜儿他们中出了内奸。

  所以只能先防备着些,事关灵泉的事情,冉冉不得不防隔墙有耳。此时在林中只有两人,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里面正好放着一本书,便是他们此番入京想要得到的那本《梵天教志》。

  这本书,是昨日周飞花与她辞行的时候给她的。只因为冉冉曾说过他们入宫时是为了找会一本西山存档的书籍。

  在端午正午那日,宫里到处坍塌,后来苏域又被龙席卷上天。所有的人都慌神了。

  周飞花想起冉冉的提醒,便趁着老冯他们不备,偷偷溜进了苏域的书房,在苏域常看的书架上一眼就扫到了这般异常破旧的书。她拿到之后,就递给了那个当禁军的表哥,让他趁乱带到了宫外。

  随后,她便被抓,周家也被抄家。幸好表哥机灵,将那书藏在了周家外院的一棵老树之下。

  后来经过了诈死的一系列事情,这本书终于辗转到了冉冉的手里。

  周飞花的意思表达很清楚:“苏易水原本就是心思鬼道之人,现在被灵泉附体,就是邪物一个。你以为什么是魔子?那是万里挑一的人,能到达阴界带走灵泉的,必须背负极大的怨念,才会成为承载灵泉的魔子。沐清歌当年就是被着人所误……若是真像你所说,苏易水愿意将灵泉送回阴界,那么便是天下之福了。不然的话……”

  周飞花并没有说下去,她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淤痕未消的脖子。

  她要即刻启程,去寻找告老还乡的父亲,而且还要着手安排前往外海的事情,就算放心不下这小姑娘,也只能殷切嘱咐一番后,便告辞离去了。

  苏域现在还没有彻底恢复,可等缓过神来,必定不会放过父亲。唯远走高飞,才可暂避眼前的祸患。

  现在冉冉将书交给了苏易水,看看在里面能不能寻找到通往阴界的途径。

  苏易水看着那本书,突然问冉冉:“我说过,周飞花所言都是真的,你难道一点都不怕我吗?”

  冉冉靠着树干,抬头看着他,轻声道:“为何要怕?你曾说过那小龙,因为天生地长,无人管顾,而走上了歪路。师父你是人,必定也会犯错。可你现在不是一直在默默行动,弥补着之前的亏欠吗?我想沐仙师若知道了你做的一切,必定也不会太怪你……”

  话说到这里,冉冉有些说不下去了。照着沐清歌偷偷往天脉山放嗜仙虫的架势,这师徒二人的梁子大去了。

  沐仙师好像并没有原谅了苏易水的架势。

  苏易水瞟了她一眼,只是用长指默默翻着那本旧书。

  两本旧书凑齐了,接下来就是要详细查找里面的蛛丝马迹。借入皇宫的那本,看起来比留在西山的商车要旧很多,看来这些年来,苏域没少翻看这书。

  其中关于“七邪化形咒”的那一篇,似乎被人看了又看,苏域这些年应该没少研究。

  不过关于阴界灵泉的描述,翻遍全书也只翻到了一行轻描淡写的字――“落水崖下便是灵泉”。

  冉冉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关于阴界方位的描述,便问师父,何处是落水崖。

  苏易水淡淡道:“传说中天水降落之处,砸下深坑,如无底之渊。”

  冉冉皱眉想了一会,穷天地之大,并无从没见过何处有天水降落,不过诗人有云:黄河之水天上来。难道这天水指的是黄河之源吗?

  苏易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想着自己之前去阴界时,虽然也是向北而行,但是距离黄河甚远,更谈不上去源头。

  阴界每次的入口都有位移,实在说不好正在什么位置上。但是就在这行字的旁边,配着一副插画,画上画的是一株红色如鹰嘴一般的花。

  苏易水眯眼看了一下,倒是想起上次他入阴界的时候,入口处满是这种奇异的花儿。

  而插画的下面,正写着一行注释:鹰嘴魔花,逐血而开。

  看到这,冉冉若有所思,突然有所领悟――天水,也可以理解为天罚。人间每隔数十年,边关总有战乱发生,生灵涂炭之际,也是天罚降临之时。

  当初樊爻大战时,在杀戮战场上,苏易水也曾经见过这花。

  所以这标志阴界入口的魔花,也许就是生在杀戮最多的土地之上。

  现在大齐与邻国高坎又生战乱,也许那里便是魔花将要盛开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他们在没有其他线索之前,也只有这般一试,看看能不能找寻到线索。

  因为她的师父,实在是等不得了。

  就在他们离开客栈时,豪横的客人嫌弃西山师徒的马车挡刀,挥动鞭子就去抽打他们的马匹。

  若是以前,师父只会不动声色,暗中出手化符设咒,教训那些欺软怕硬的豪横之人。可是昨日,师父竟然抬脚就将人踹到了树上,没将人踹死,还是冉冉死命抓住了他胳膊的缘故。

  若不是被抓了胳膊,苏易水要原本是要当场大撕活人,那人的胳膊都被他给扯得脱臼了。

  从他们离开客栈起,走了不到两个城镇,便发现他们这一行人的画像贴得满大街都是。

  画匠师父的画工不错,又或者老冯认人的本事过人,一个个都画得惟妙惟肖。

  只有丘喜儿因为瘦得厉害,跟画像有些脱节,让逃犯三师姐在绝望中又生出莫名的沾沾自喜。

  不过他们如今都沦为大齐通缉犯了。若是再闹出当众行凶的事情来,西山的名头真的是彻底臭了。

  碍着师父现在阴晴不定,杀意太盛的脾气。他们实在不敢再住店了,只能风餐露宿,一路朝着边境前行。

  期间,他们还去了酒老仙隐居的翠微山,想问老仙再要个符瓶救急。

  不过当他们来到山下时,却发现曾经翠绿的田地一片荒芜,到处杂草丛生,许久不曾有人侍弄的样子了。

  而曾经在田间劳作的稻草人,也散了一地,只剩下一些枯草和散落的衣服。

  待上了翠微山时,那几间屋子已经被烧毁殆尽,到处都是焦黑的木桩子,还有打碎的酒缸。

  冉冉低头监察了还有半缸醉天仙的酒缸。

  对于嗜酒如命的人来说,绝对没有酒还没有喝完,就自己将酒缸打碎的道理。酒老仙究竟遭遇了什么,竟然舍弃了这处隐居之所?

  冉冉不由得担心起那个老顽童来。酒老仙与世无争,按理说不应该跟人有什么厉害冲突。

  究竟是什么人前来寻仇?而他现在又在何处,这些都不得而知。

  冉冉反复查看了山上的那杂乱的物品。终于在院外的一颗石头底下看到了仿佛用指甲抓挠出来的潦草几行字:“梵天教死灰复燃,小心……”

  在“小心”后面那个字并没有写完,只是匆忙刮了几笔,让人辨认不出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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