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_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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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经期推迟好些天,曾如初先是买了两盒验孕棒,看到两条红杠时,脑袋还是蒙蒙的不太敢信,直到去了医院,拿到了最权威的答案。

  确实,中了大奖。

  医生看他们这年轻的模样,很负责任地给了很多嘱咐。

  见他们听的仔细认真,一时又说了很多。

  傅言真当面询问医生,怀孕之后是不是就不能有“夫妻生活”。

  一旁的曾如初:“……”

  虽说她现在脸皮厚实了不少,但听他这么说,还真是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这人……怎么能时时刻刻都在想这些事???

  得知她怀孕的消息,赵允恬经常带哆哆过来,哆哆现在能说很多话了,有时候还能跟沈逾呛嘴。

  沈逾那天跟哆哆说:“别吃这么多糖,你也不嫌齁的慌。”

  哆哆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齁的慌”,但确实是听懂了“别吃”,他嘴巴一撅,“我不要你管我。”

  沈逾:“你不要我管要谁管???”

  “我要……要妈妈管。”

  沈逾:“……”

  赵允恬说,这小孩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有多可爱,就得有多淘气。

  沈哆哆在一旁跟曾豆壳和傅豆花玩,小白懒得理小孩,早早溜到猫爬架的顶端独自修仙。

  赵允恬得空跟曾如初分享经验,她说自己怀孕的时候房间贴满了各路明星照片,贴的最多的就是去年演一部仙侠剧大火的男明星。

  说完,她问曾如初:“哆哆是不是很像他?特别是这双眼皮大眼睛,就是照那样子长的。”

  曾如初配合她的演出,干脆答道:“像,太像了。”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明显就是像沈逾啊。

  沈逾也是大眼睛双眼皮,娃娃脸挺显年轻。

  不过呢,这理智没硬挺多久,曾如初忽然若有所思起来。这要搁以前,她肯定是不会信这神乎其神的话语。

  但现在,她听着这神乎其神的描述,不自觉地摸摸小腹,觉得“宁可信其有”。

  倒也不是所谓的“一孕傻三年”,她也就是觉得成本低,然后有利无害,试试就试试呗。

  于是,她让赵允恬帮自己弄了些海报。

  赵允恬效率很感人,比她组里的小实习生可能耐多了,隔了两日就给她拿来了一堆东西,不仅有海报,还要有挂历、有印着明星大头照的鼠标垫、马克杯……

  曾如初目前还不知道自己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将她比较喜欢的男女明星的海报都贴上了墙。

  女明星倒是贴了很多,国内国外都有,男明星她就贴了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也不是崇洋媚外,她一直为了练习英语,常年看美剧英剧,也听过小李子在联合国的演讲,那口音纯正的美式英语很养耳朵。

  也确实,根据她的审美,这里面最帅的还是年轻时候的小李子。

  客厅被她贴满,看着确实心情挺好。

  虽说小李子现在成为中年大叔,腹肌没了还长啤酒肚,穿花裤衩还乐呵呵地捧着水枪玩,但年轻的时候是真好看啊。

  太好看了。

  帅到想跟他站甲板上,一起纵深跳海,蛙泳蝶泳……狗刨都行。

  曾如初对着海报发了一小会儿呆。

  其实中间串场了,她想到傅言真。

  孩子的爹长的明明也很不赖啊,为什么还要破费折腾这些?

  ……

  想曹操,曹操就到了。

  门从外打开,傅言真一进门就看到她盯着墙发呆。

  他视线顺着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外国男人挂他家墙上……

  看到家里这副德行,傅言真嘴角抽抽,问了句:“怎么回事?”

  曾如初跟他解释缘由,说完,也似苦恼地问了句:“我天天这么看着,生出来的宝宝要像个混血儿可怎么办?”

  傅言真脸色泛黑,“我家祖宗八代都是纯纯的中国人。”

  “?”曾如初想了想,又抿抿唇,“我家应该也是。”

  “所以,你这要是生出个混血儿,”傅言真眼睛一眯,伸手去捏她下巴,“你不得反省一下?”

  “……我反省什么?”

  “你说呢?”

  “……”

  曾如初后知后觉地明白他话里意思,看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墙上海报,陡然嗅到一股酸味……

  一时被他逗笑。

  “傅言真。”她喊他名字。

  傅言真转过脸。

  她扬起下巴,跟他对视,两手向他缓缓伸出,“抱我。”

  “……”

  小脾气一下就这么没了。

  “这么娇?”傅言真哼笑一声。

  他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将她抱坐在腿上。

  “嗯,就这么娇。”曾如初将脸靠放在他肩,轻轻蹭了他两下。

  傅言真很受用,喜欢她这么跟他闹腾。

  曾如初又凑唇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累不累?”

  傅言真更觉受用,“有点。”

  曾如初伸手去捏他的鼻子,很挺很直,跟整的一样。

  傅言真并没躲开,任她玩弄着。

  曾如初凑到他耳边,轻声:“你刚刚是不是不开心?”

  “你对着别的男人犯花痴,”傅言真又捏她下巴,“还想我高兴?”

  曾如初又闻到了浓浓醋味。真怪酸的,也怪好玩的。

  “把我领带解开。”傅言真说。

  曾如初伸手去拆他白衬领口的温莎结。

  最初帮他解领带时动作还生疏的很,后来傅言真手把手的教,她也学会了。

  领带被她很开解开,扯下放在一边。

  她顺便帮他把领口扣子也解了开来。

  一粒。

  两粒。

  ……

  傅言真低着眸看她动作,哪里没看出她的小心思。

  但却一味的放任。

  直到她猝不及防地,在他脖颈上的凸起处轻咬一口。

  他呼吸变的急促,开始不受控……

  又过了一阵子,曾如初的肚子慢慢显现出来,都得穿宽松的衣物了。

  沈邻溪时常过来看她,动辄就给她带些补品。

  其实家里什么都有,傅言真把她照顾的很好,还请了阿姨过来。

  他的外婆和奶奶也常常过来看她,也经常给她带这带那。

  隔半月,言知玉竟也过来了。

  她来之前没打招呼,就这么突如其来的进了门。

  这阵仗让曾如初猛地想到大学时,班主任和辅导员那次不动声色地过来查寝时的情形。

  当时,隔壁学校有学生用电热毯险些引发火灾,事情弄的沸沸扬扬。几所关系密切的学校也都引以为戒,校领导都拿此作为负面典型,给学生开思想大会时必会提及此事。

  那日晚上十一点,班主任们突击检查宿舍,主要查的就是有没有人顶风作案,还在偷偷摸摸的使用大功率电器。

  跟往常不一样,这回检查没有在班级群里通知,学生会的同学事先都不知道,就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他们来的时候是两手空空的来,走的时候却是满载而归。

  不知道收走多少口煮泡面的小锅、多少张温暖身躯的电热毯……

  她现在的心情就像当年开宿舍门时,发现站门口的竟然是班主任和辅导员一模一样。

  ……

  自打结婚后,她就没怎么去见过言知玉。

  傅言真叫她别去,知道他们去了也是自讨没趣。

  说到底,他是为她好,不想让她去看脸色。

  但她心里知道,这样一声招呼都不打其实有点不太妥当。

  言知玉进来时,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地面,发出锃锃响声。

  曾豆壳没见过她,一时也嗅到陌生气味,或者更玄学一点,小狗也通点灵性,可能是觉察到来者身上的不善,一时扯着嗓门吼了几嗓,把言知玉吓了一跳。

  心里当时就给这狗打了个差评。

  还别说,这季节的猫猫狗狗本就容易掉毛,何况曾豆壳还算是个长毛犬。

  毛发基数感人,掉的也就跟欢快了些。

  毛多,所以想掉就掉,就是这么无所畏惧。

  言知玉还没坐上椅子,就开始数落起曾豆壳:“这狗毛这么多,还这么喜欢掉,也不知道身上有多少细菌……”

  曾豆壳可能是听明白了,朝着她又“汪”了两声。

  言知玉眉头蹙的更紧:“好端端的养什么狗?这吵不吵?以后要是吓到孩子怎么办?”

  曾如初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它平时不怎么叫的。”

  言知玉:“……”

  静默数秒,她开口:“那是今天故意叫给我听的?”

  曾如初:“…………”

  这话听着就很微妙。

  加上老生常谈的“婆媳”关系,那就更微妙了。

  傅言真接过话:“要是这么想,我们也没办法。”

  言知玉:“什么叫我这么想?这难道不是这么回事吗?”

  “妈,你来干什么?”傅言真不想跟她拐弯抹角扯有的没的。

  “你们不来看我,我不只好自己过来?”言知玉看曾如初一眼,“你们结婚后,回家过几次?”

  曾如初说不上来话。

  她也不好说是傅言真让她别去的。

  再说若论起本心,她其实也确实不想去。

  在她眼里,“家”应该是一个给人温情的地方。但傅言真父母那边,总给人一种喘不上气来的压迫感。

  她就去过三、四回,要么是看到傅言真和他父母起争执,要么是他父母之间说话夹枪带棒……叫人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是一对夫妻,表情更是像极仇人。

  真的叫人想要逃离。

  傅言真说话也不客气,很快反讽:“回家吵架?”

  言知玉:“……”

  看曾如初在一旁待着,傅言真让她回楼上待着。

  他跟他家里的破事不想牵扯她,看言知玉这样子,知道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曾如初走后,言知玉冷着声说:“你这么护着她,你也不怕她以后骑你头上。”

  “她要想骑,”傅言真哼笑一声,“我跪下来让她骑。”

  言知玉:“……”

  傅言真吊儿郎当地,又是一句把人气死的话:“我站着,她骑不上来。”

  “…………”

  针锋相对半天,傅言真觉得一点意思都没,他真的是倦了这些。

  “您到底有什么事?”他问。

  “我没事不能来看看?”

  “那您看看就看看,”傅言真说,“能别把家里搞的这么乌烟瘴气的行吗?”

  “什么叫我把家里搞的乌烟瘴气?”

  “您不大驾光临之前,我这里不这样。”

  “……”

  言知玉被他气到,“蹬蹬蹬”地走了出去。

  但没一会儿,她的司机又进来,手里提着好些个精致礼盒。

  都是些精贵的补品,给孕妇用的。

  言知玉其实是来送这些东西的,但一进门就不知道场面怎么变成这样。

  她其实,也没想把事情弄成这般糟糕。

  又隔一周,曾如初让傅言真带她去看看他妈妈。

  傅言真拗不过她,到底还是陪她一起去了。

  言知玉看到人之后,明显是一脸意外。

  家里就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保姆阿姨。

  房子很大,人却少的可怜。

  透着一点寂寞,甚至是悲凉。

  见到言知玉的时候,曾如初忽然觉得她好像有点可怜。

  但很快就把这念头压下去,尽管是出于谢意来看望她,但也完全没有把言知玉接过来跟他们一起住的想法。

  如果是跟言知玉这样的人朝夕相处,确实挺累人的。

  不过,眼下这顿饭吃的还算和谐。

  也确实是傅言真近十年来在这里吃的最和谐的一顿饭。

  饭桌上摆着的食物基本都是曾如初爱吃的,也是言知玉吩咐阿姨做的。

  当然是傅言真告诉她有关曾如初的喜好。

  言知玉知道她儿子把人当宝贝宠着,跟影视剧里那什么左右护法似的护着这丫头,她能有什么办法。

  再说,人家现在还怀着她孙儿,她没道理去苛待。

  往后一阵子,言知玉自己倒没怎么再来他们这边,但经常要人送这送那过来。

  言知玉挑的都是贵重精致的东西,不仅给曾如初买了一堆补品,也还给她买了很多衣服,都是适合孕妇穿的。她挑东西很上心,要料子软和,质地轻巧的。

  人际关系也变的越来越和谐,心情跟着越来越好。

  但生理反应还是抵不住,孕吐的时候,曾如初吃什么都不好受。

  傅言真看她这样子,也几日没怎么吃好。

  就在那几天,言知玉突然过来一次,傅言真还不在家,公司出了点事,他必须要去。

  曾如初一个人面对言知玉时还有些无措,好在言知玉没说什么,只是过来给她送了点汤。

  看曾如初的有些行为不太注意,跟她过来人的经验有些相悖,一时忍不住说了两句:

  “你现在不当回事,以后有的受。”

  曾如初愣了一下。

  看她神情,言知玉又道:“当然,身体是你自己的,我就是说说。”

  曾如初细细抿了抿,才抿出言知玉话里的关心,也并不是来找她茬的,所以跟人说了“谢谢。”

  言知玉愣了一下,隔了数秒,淡淡“嗯”了声。

  喝了言知玉送来的东西,孕吐渐渐好转了些。

  那个痛苦却又值得喜悦的日子,终于到了。

  医院里,傅言真感觉自己在门外守了快一个世纪,那扇门终于自里面打开。

  婴儿的啼哭声也陡然清晰起来。

  “恭喜,是个小公主。”走出来的医生,这么跟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就够啦?

  少了个字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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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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