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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页

  他在猜想江珉会跟薛源说些什么,仅仅只是说他送了东西过来,还是会提到白阅。如果会提到白阅的话,那不论是哪方面,都足以让薛源起疑心。

  于是白阅咬牙,忍着浑身的瑟缩颤抖坐在了沙发上,有湿热的液体顺着他的下颌角滑落,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他并不打算抬手去擦拭,也不再打算下楼去买抑制剂,他想窝在沙发里等待日落时分,浓郁的信息素充斥整间房。

  晚香玉的味道缱绻撩人,每次薛源都能因此心软。

  薛源是在天将暗的时候转醒,望着窗外橙黄的天和窗边飘动的纱帘,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回到了淮城的。

  伸手触碰身旁,只摸到了一片空,他抹了把脸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却见江珉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他睡意还未彻底消散,视线仍涣散朦胧,半天才给手机成功解锁。

  ——怎么你汤叔叔的儿子还给你招咱们这里来了,人可是个画家。

  这句话薛源没看懂,仔细回想了好久也没想起公司里头有招过汤鄞的儿子,于是薛源打字问他。

  ——你说谁?

  江珉的消息回得很快,是一条五秒的语音。

  他才刚点开听,外头便忽然响起玻璃制品砸在地面而破碎的声音,清脆尖锐,让薛源听不进江珉说得任何一个字,只能赶忙关了手机下床走出卧室。

  迎面拂来的花香是清淡的,但在顷刻间骤然郁烈,带有发酵酒香,醉得像是甜腻米酒里掺了簇繁花。

  “白阅,你在做什么?”

  询问的话语并没有得到相对的回应,但在客厅里、沙发处依稀有微弱的抽泣声传出。这样的声音薛源很是熟悉,因为白阅隐忍或猛烈地哭过太多次。

  此刻他就蜷缩在单人沙发里,看着薛源走过来的身影,颤声说:“哥,我发情期到了……”

  薛源一顿,加快了脚步走到白阅面前,俯身搂住他。他的身躯如同他的音调一样颤,浑身汗涔涔的,似是从滚烫水里刚被薛源打捞上来般,还冒着热气,而热气里也都是馥郁花香。

  “乖,在家等我一会,我现在去给你买抑制剂。”薛源安抚他,并在他耳后落下细碎的吻。

  言语间满是急切关怀,白阅将下巴搭在他肩上,看着落日余晖从前方的落地窗宣泄进来,微弯的唇角带着满足笑意,说出的话语却是与此时的神情不符。

  “薛源。”白阅没有再喊他哥哥,“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是吗?”

  这句话就像伴随着轰鸣声迅猛而来的惊雷,砸在薛源耳畔,令他僵了身躯无法动弹,过了好久,他才能够直起身与白阅对视。

  “什么意思。”

  第18章

  “江学长刚刚来给你送东西了。”白阅边说着话,边垂下眸不敢去看薛源的眼睛,脑子里开始飞速运转,思考该怎么将话给圆下去。

  这件事薛源知道,是他登机前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了酒店,便麻烦了江珉晚些时候回淮城谈项目就替他送来。

  说完那句话后,白阅顿了顿,又道:“他随口提了两句,我听懂了。”

  因为白阅的话说得实在是太过含糊,像是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得清楚了似得,致使薛源听得云里雾里。

  于是薛源低声问他:“他说什么了?”

  话音刚落,白阅便直起身抓住他的衣袖,眼眶通红地看着他,眼里有难过与悲戚,化成温热的泪溢出来滴落在薛源手臂上,烫得他屏住了呼吸。

  “你认识汤鄞吗?”他喃喃自语,“我认识汤鄞的……因为他是我的父亲。”

  这句话里所带来的信息量太沉重,让薛源震惊到耳内在嗡鸣,并牵引着他额角的神经跳动疼痛。

  他猛地站起身背对白阅。

  身后的白阅在哭泣,喘息声急促得似要断气,空气中的信息素浓郁到了顶峰,开始散发着醉人酒香,压得薛源恍惚。

  这多荒谬,薛源甚至想笑。

  明明睡前,白阅还在他身旁与他接吻,吻里是漱口水的清香。他腻着嗓音在轻哼,细白的手指拭去唇角流出的津液,再蹭到薛源唇边。

  他的声音绵软柔和,说着:“哥,我爱你。”

  可这才三个小时都不到,他便用这样的声音又告诉薛源,汤鄞是他的父亲。

  “你让我缓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薛源鼻间酸涩,单手捂住脸闭上眼,有些没办法接受此刻陡然而来的沉重事实。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什么都没资格说。他跟着他的亲弟弟谈恋爱,并且还相互拥吻做过爱。

  这太戏剧化了,戏剧得让人根本接受不了。

  夕阳给予的光愈加昏黄,映得整间屋像是泛黄的老旧照片。在这张照片里,薛源没有动,白阅也没有动,连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都在静止。

  大厅里静得只能听见他与白阅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薛源不敢说话,因为此刻涌上心头的自责与内疚充斥了他满身,使他迫切地想逃避有悖伦理道德的现实。

  白阅也不敢说话,因为他害怕薛源会从江珉那里了解到不受他把控的事实,所以咬紧牙关,撇清自己的干系,将自己设立为无辜方,主动告诉了薛源真相,间接地把所有压力都给了他。

  这样的行为太自私了,可白阅没有办法。如果薛源承受不了,白阅也会为他分担,只要所有事情都在白阅的把控范围内。

  最终还是白阅先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沉静,情热让他浑身颤栗,薛源的沉默像针似得扎在他背脊。

  他爬下沙发,猛然抱住了薛源的腿,带着哭腔哑声与薛源说:“怎么办啊哥,我好难过……可我不能跟你分开的,我那么爱你……”

  此刻白阅还在跟他说爱,这让薛源更加痛苦。他感谢白阅带他摆脱了社会桎梏着他的阴影,让他遵从自己的心与同样是Omega的白阅谈恋爱。

  但他不能跟自己的亲弟弟在一起,这无关社会限制,这是道德的基本。

  可白阅的身体太滚烫,灼伤了薛源被他抱着的腿和心口,烧得皮肉滋滋响却没有散发出任何焦臭味,只有缱绻花香在缠绕着。

  “我去给你买抑制剂。”薛源稳着情绪轻声跟他说话。

  “你别去,哥……我只想要你。”白阅站起身来伸手搂住薛源的脖颈,浑身热得每寸皮肤都泛红。眼神迷离且涣散,唇瓣缓缓凑近薛源的唇角,却被薛源侧脸躲过。

  “白阅,别这样。”薛源的声线里也有颤意。

  白阅怔了怔,还是将吻落在了薛源的下颌角,抱紧薛源哭喊,“哥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害怕……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哥,我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哭得太伤心,以至于后两句话说得含糊,像是从嗓子眼里艰难哼出的,让薛源无法听清。

  但在此刻,听不听得清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薛源悲哀地发现,自己实在受不了他的哭声。

  他没有哪次是能够对白阅的哭泣免疫的,这个小孩儿好似生下来就懂得如何踩着他心软的线上行走,委屈与难过都能牵引他的思绪。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和这件事……”薛源轻轻开口,突然感受到有湿热的液体从自己眼角滑落下来。

  他想抬手抹去,白阅却先于他手上的动作,用柔软的舌尖顺着那道泪痕轻舔。

  这样充满情欲意味的动作,里面满是爱,带薛源陷入茫然,他没想明白为什么白阅可以在这样短的时间里轻易接受了这件事。

  所以他问白阅,“你是怎么面对这件事,又是怎么那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的?”

  白阅的动作突然僵住,薛源能够听见他的心跳声快且重,连带着呼吸声都急促。

  好久,白阅才怯声回答,“因为爱,和自己的心。”

  说完,他静静地看了薛源数秒,而后忽然将唇贴在了薛源的喉结上,并伸出手,动作轻柔地覆盖了薛源的双眼。

  “哥,你先不要动。”他的声音也很轻。

  温软的唇瓣在薛源脖颈处来回蹭着,薛源被他遮住了眼,只能感受到白阅顺着他的喉结一路往上,直至与薛源唇贴着唇在接吻。

  像在机场里与午后浴室中的深吻一样,由白阅主导,谨慎小心却又强势。再没有润唇膏的柑橘味和漱口水的清香,这个吻里只有白阅的信息素。

  他连气息都是滚烫的,带着花香,令薛源一如既往地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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