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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薛源无言以对,只能开始沉默。

  到达S市已是次日午后两点,白阅趴在后座睡了一路,没有发出半点动静。薛源时不时会抬眸瞥一眼后视镜观察他,倒也不是怕他会睡出什么事儿,只是担心自己无法及时察觉到他睡醒的情绪。

  即使他昨夜总是笑着,言语间满是轻快,薛源也没法儿忘记他站在酒柜旁,有幽暗夜灯将他身影映在墙面,他却略过灯光看着薛源和薛源身后那片黑暗。

  开车是件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和精力的疲惫事儿,薛源困倦得紧,连抽了半盒烟。

  进入市区后,他叼着烟再次望向后视镜时,便对上了白阅同样看着后视镜的双眼。

  他眼底里尽是清明,在与薛源对视。

  “快到了。”薛源掐灭了烟扔在烟缸。

  他低低应了声,竟问道:“我哥去哪儿了。”

  薛源顿时有些好笑,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转身看他,“这是睡傻了?”

  他发愣,摇了摇头看薛源,视线落在薛源搭在方向盘的手上,又再次摇头。

  啊……我这个学步车,真是为自己羞耻

  第24章

  汤鄞的这栋洋房购置在S市繁华商圈的长街里,闹中取静,周遭满是沉静绿意。

  没有皮质轮胎在沥青道路上摩擦,灰黑色的车尾气很少涉及这片私人地块。除去鸟雀叽喳声外,也就只有风吹刮着树叶沙沙响。

  “需要我送你进去吗?”薛源思考了许久,才与白阅说出这句话。

  白阅摇了摇头,咬着下唇前倾身触碰他唇瓣,“不用了哥,你会不方便的。”

  这倒是说了重点。他与汤鄞的关系很僵,并且复杂,确实是不太方便下车送白阅。但在俩人相拥接吻,彼此交换着呼吸与情愫时,薛源又酸涩了满身,舍不得放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因为汤鄞家门口进出了许多人,皆穿着清淡素净的白与黑。

  “我会在S市陪你。”薛源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实在难过伤心的话,可以来找我。”

  白阅却毅然拒绝了,抿唇歪头笑着,指腹在薛源手背摩挲,半开玩笑似得说:“你待S市的半个月里,余助理头发都白了,哥你还是回去吧。”

  薛源哑然。

  最后白阅下了车,非要固执地站在路边目送他驶车离去。薛源无法,只能依着他,将车掉头后频繁瞥向后视镜,看白阅映在镜里的身影。

  他的目光原本还望着薛源的车,随后突然侧过脸抬头向远处上方看,于是薛源将车速放缓,顺着他视线看去。

  是汤鄞站在爬满了蔷薇的露台上喊着他,但视线却是落在薛源这方,隔着深褐色的车窗玻璃,汤鄞似在与薛源对视。

  眼神漠然轻蔑,脸微仰,让薛源嗤笑。

  他并没有立即开车赶回淮城,而是在附近酒店开了间房打算休息片刻,避免疲劳驾驶。

  洗漱完正要躺上床,路过落地镜前不经意瞥了眼,便瞧见自己颈侧有两抹艳红吻痕。

  抬手轻抚上去,好似白阅的温软唇瓣还贴在上头,呼出的热气洒向他,覆满脖颈处,使他酥麻了全身。

  果然,就算白阅撒了再多谎,薛源也仍然可以继续接受包容他,脑海里满是想念。

  或许是基于他的偏袒与私心,也可能是因为白阅的所作所为里都有爱意。所以薛源不太愿意去讲究理性和三观,只想跟从本心选择满足自己的情感。

  即使白阅太过于未知。

  但他眼底满是薛源身影,真切情意的话语是能够将薛源蛊惑的器物,使薛源先怔忡恍惚,再缓慢蚕食薛源那颗晃荡的心。

  比如此时,薛源几乎要将昨夜发生的所有事件忘得干净,只能回想起白阅轻喘呻吟,和他身上渐淡却依旧醉人的信息素。

  余助理是在薛源将要失去意识昏沉睡去时打了通电话来,询问他回公司的具体时间。

  “明天回。”薛源揉了揉太阳穴,“可以先把文件电子档都发我邮箱,晚点我会看。”

  “行,今天没看见小阅去你那儿午休了。”她随口提了句。

  于是薛源静默了数秒后,才回她,“你等会去跟邓闵说声,白阅家里有点事得请几天假。”

  待短暂的通话结束后,房内又安静了下来,静得尘埃在空气里漂浮碰撞的声响都好似能听见,所以薛源此刻忽然有些难以入睡。

  起身点了根烟走至落地窗边,倚靠着看起来轻薄的玻璃站立,垂眸向白阅所在之处望去。在夏日暖阳下依稀能看见他家,灰棕色的屋顶埋在长巷的绿意盎然里。

  他拿起手机给白阅发了条信息。

  ——在做什么。

  薛源从来没有这么记挂过一个人。

  即便是高考后离开家人去往外省读书,整三年都未回过家,他也很少会想念家里的母亲与兄弟姊妹。

  但他却会在去往S市出差时想念白阅,连带着会想念淮城的石板路和枫杨树,那儿燥热晚风里有些微凉意,晚香玉将他缠绕吞没。

  白阅未像往常那样秒回他的消息。

  烟燃烧至尽头烫伤了他指间皮肉,他身躯微颤回过神来,掐灭烟看着手机主屏上分秒流逝的时间。

  直至薛源次日凌晨清醒,那刻天将拂晓,缓缓褪去的黑青色夜空与天际边缘溢出的暖白微光相交融合,薛源乘着沉静却凉的昏黑驱车离开S市时,白阅也未回话。

  如白阅所说得那样,余助理确实是白了头。但与半个月陡然增加的工作量无光,她只是去染了个头发。

  白金色发丝在自然光线下会反射出浅淡金光,逆着光时又隐隐约约像是薄雾。

  她见薛源总盯着她头发看,便关了iPad,抬起头与他笑说:“白阅同款发色,是不是很好看?像个腾云驾雾的仙女。”

  确实很好看。

  但薛源还见过更好看的时候,冷冽月光洒满头顶,盛在与发丝同色的微翘眼睫里。白阅只需抬眸眨眼,细碎的光就会抖落于他眼底。

  “好看。”薛源笑了笑。

  远在S市的白阅仍旧没有回他消息,而江珉也在合作谈妥后反常地停留淮城数日未联系薛源。但薛源未去细想江珉的异样,他心里头只惦记着白阅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条信息来让他安心。

  是在薛源回到淮城的第四天,江珉才终于来到公司找他。

  皮鞋底踩在地毯上,沉闷的踏步声就着玻璃门被推开的窸窣声一同传进薛源耳边,他打字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了眼来人后便收回视线出声询问。

  “怎么了。”

  江珉未即刻回话,先是点了支烟拉开桌前凳椅坐下,然后说话,“你跟汤阅熟不,想让哥们帮我一把。”

  薛源怔住。

  这句话太过直白,话里的意思明显得让薛源开始不耐烦。他静默着,抿了口水,将忽然烦躁的情绪平复,再缓声反问,“你们之前是为什么分开。”

  江珉正欲弹烟灰的手僵在半空,语调佯装轻松淡然,“是他突然要求分开,我也不太清楚。”

  碎且软的烟灰稳稳落在烟缸底,随后又因薛源猛地将笔记本大力合上而带起的风吹得在空气中漂浮。

  笔记本关合的“啪嗒”声响,震得薛源自己都耳畔嗡鸣。

  他抬起头沉静地望着江珉,看江珉愣了半晌,而后侧脸躲避他的视线,食指频繁弹着烟灰,呼吸稍重。

  “江珉。”薛源开口说话,此时沉重的氛围与近期因白阅久久未回话而焦虑的心情叠加在一起,将他理智搅散,“你没必要这样回避事实。”

  霎时,气氛更是凝固。

  过了许久,江珉将烟掐灭直视薛源,陡然沉下声来,“薛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蹙起的眉心里有不耐和隐约敌意,于是薛源无甚好说,只能抿唇轻笑。

  面前的江珉二十五岁,却好似倒回了头将曾经所丢弃的纨绔与自负重新拾起,并全副装备好坐在这里,让薛源陌生。

  “我跟他在一起了。”薛源轻声说完,看着眼前仍持续在空中漂浮的灰尘,端起水杯将烟缸底下残余的烟灰浇湿。

  刚要放下杯子,便听江珉自嘲一笑,沉着声冷然说:“那我算是知道汤阅为什么总爱向我打听你的事儿了。”

  说完,他撑着桌面猛然站起身,呼吸声随之急促,连带着满是压迫感的信息素也陡然浓烈,刺激得薛源后颈闷痛。

  江珉那沉且重的声音自薛源头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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