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贩子
内容简介：
数年前，两名女子相继遇害，喉部均被钉上一只捕鸟蛛，外界因此把这个连环杀手称作“蜘蛛杀手”。警方通过侦查，发现一个名叫赵国枝的男子有作案嫌疑。在警方准备对赵国枝进行询问的时候，赵国枝却逃跑并挟持人质。最终赵国枝被警方击毙，“蜘蛛杀手”连环谋杀案告一段落。
五年后，一个名叫陈小娟的女子被杀，她的喉部也被钉上了一只捕鸟蛛，警方因此怀疑这宗案件跟当年的“蜘蛛杀手”连环谋杀案有关。难道赵国枝并非凶手，而真正的“蜘蛛杀手”一直逍遥法外，现在又犯下了新的案子？
专案组的组长韩若寻邀请公安局外聘刑侦专家慕容思炫和侧写师林启信共同协助调查此案。慕容思炫经过调查，发现死者陈小娟竟是一个人贩子，罪大恶极。莫非“蜘蛛杀手”行凶的动机就是替天行道？
为了查明真相，慕容思炫远赴另一座城市。然而此时，“蜘蛛杀手”却再次行动，又一起谋杀案接踵而至……
★
冷夜。残月高挂。
男人从卧房走出来，轻步走到大门前，轻轻地打开了大门。
他想走出家门，却又有一些犹豫。他舍不得他的孩子——那是他在这个家里的唯一牵挂了。
但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大步走到屋外。
“你要去哪里？”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划破了寂夜的宁静。
这个声音中，带着些许愤怒，更多的是不甘。
男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女人就站在自己身后，披头散发，便如鬼魅一般。
男人没有理会女人，定了定神，便再次向前走去。女人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臂，加大了声音：“你聋了吗？我问你去哪里呀！”
男人轻轻地“哼”了一声，甩开了女人的手：“我去哪里跟你无关。”
女人咬了咬嘴唇，尖声问道：“是不是又去找那个狐狸精？”
“是又怎样呀？”男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要是敢去，”女人再一次死死地抓住了男人的手，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死给你看！”
女人的叫声吵醒了正在房间里熟睡的孩子，还惊动了家中的一条狗。
只听狗吠声和孩子的哭泣声夹杂在一起，接连传来。
男人心中厌烦，再一次狠狠地甩开了女人的手，冷冷地道：“那你去死吧！”
女人脸色一变，一下子跪了下来，死死地抱住了男人的脚：“老公，求你了，不要走……呜呜……不要走……”
这一刻，男人确实有些心软了，脸上掠过一丝迟疑之色。
但转瞬之间，他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铁青着脸道：“放手！”
“我不放！”女人似乎豁出去了，大声道，“我不让你走！”
“滚开！”男人毫不留情，一脚把女人踢开了，接着大步走向楼梯。
“你会后悔的！”女人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一定会后悔的！”
男人却没有回头，快步走下楼梯。
屋内的孩子听到妈妈的吼叫声，哭得更加厉害了。
“别回来了！一辈子都别回来了！”
女人站起身子，回到屋内，经过狗笼的时候，笼子里的狗向她吠了两声。
“吠什么吠呀？妈的！”
女人狠狠地向狗笼踢了一脚，笼子里的狗却吠得更凶了。
此时孩子从房间里走出来，哭哭啼啼地道：“妈妈……妈妈……”
女人向孩子瞪了一眼：“哭什么哭呀？你爸不要我们啦！他不会再回来啦！”
“呜呜……爸爸……呜呜……”孩子号啕大哭，“我要爸爸……”
“要你妈呀？”女人心烦意乱，走到孩子身前，一手抓住了孩子的手臂。
孩子似乎知道妈妈接下来想干什么，尖叫一声，颤声道：“妈妈……不要……我怕……我怕……”
女人阴森森地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狠心的爸！”
“不要……妈妈……不要啊！”孩子语气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令人不寒而栗。
夜，不再宁静。
★
这是一个只有几百平方的仓库，仓库内存放着各种五金零件，几乎每一个零件上都布满了灰尘。
此时此刻，陈小娟在仓库里的一间办公室中，一边抽着烟，一边查看着最近的账单。
这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他向陈小娟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道：“娟姐，阿鹏来了。”
“哦？”陈小娟微微抬头，“有‘货’到？”
男子颔首：“好像是的。”
“好，我去看看。”
陈小娟走出办公室，只见仓库的大门前方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是经常向她提供“货源”的阿鹏。
陈小娟走到阿鹏身前，还没说话，阿鹏已嬉皮笑脸地道：“娟姐，晚上好啊。一段时间没见，娟姐你怎么又年轻漂亮啦？不会是拿了那些‘货’的心肝当补品吧？哈哈！”
“好了，”陈小娟板着脸道，“废话就少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呀？”
“我来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呀？”阿鹏笑嘻嘻地说，“这不是给娟姐送‘货’来吗？”
陈小娟眯了眯眼睛：“‘货’呢？”
“在车上。”
“‘正品’还是‘副品’？”
“‘副品’。”
陈小娟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说：“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我们最近缺‘正品’吗？‘副品’价格不高呀。”
“娟姐呀，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宣传打拐，大家的防范意识都提高了许多呀，我们下手的难度越来越大啦。”阿鹏一脸为难地说，“再说呀，现在街道上的监控摄像头也越来越多，我们可以下手的地方就越来越少，所以我们都是一有机会就下手了，哪里还会管是‘正品’还是‘副品’呀？”
“好了，别那么多废话，”陈小娟有些不耐烦地说，“先带进来看看吧。”
“好咧！你稍等呀！”
阿鹏快步走出仓库，来到停在仓库门外的一台汽车前方，从汽车的尾箱中抱出了一个麻袋，接着抱着麻袋匆匆回到了仓库中。
与此同时，仓库内一名工作人员立即走到大门前，探头一看，确认此时仓库外没什么可疑人员，接着便关上了仓库的大门。
阿鹏回到陈小娟身前，打开了麻袋的袋口，只见麻袋中有一个四五岁的女童，此刻双眼紧闭，似乎正在昏睡之中。
原来这里并非什么五金仓库，而是一个拐卖儿童团伙的窝点。
陈小娟是这个拐卖团伙中的一名“上线”，负责从本市的人贩手上收购他们所诱骗、掳走的孩童，再运到L市外，卖给“下线”，让“下线”去进行“零售”。
刚才陈小娟和阿鹏所提到的“正品”和“副品”，都是拐卖团伙内部的“暗语”，“正品”是指男孩，“副品”则是指“女孩”。
此时陈小娟见麻袋中的小女孩五官精致，点了点头：“嗯，品相还不错，在哪儿抓来的？”
“就在文兴市场那边嘛。她妈妈在买水果，她在妈妈身后玩儿，我见她妈妈在专心挑水果，就顺手牵羊，把她抱走了，嘿嘿！”阿鹏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
“多久前抓的？”
“不到一个小时。”
“没被监控拍到吧？”
“肯定没有呀！娟姐，”阿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胸有成竹地道，“我干这个也干了好几年了，怎么会犯这种基本错误呀？那个市场是没有监控摄像头的，我开车过来的时候，也特意经过了好几条没有监控的小巷，条子那边是肯定追查不到的。”
陈小娟满意地点了点头，向身边一名手下吩咐：“小王，你带他去领钱吧，两万。”
“两万？”阿鹏皮笑肉不笑地说，“娟姐，这‘货’品相好呀，我还打算卖三万呢，呵呵。”
陈小娟“哼”了一声：“现在‘副品’的市价就一万八，这个你自己也清楚吧？我见你这个品相好，才给你加两千，不卖拉倒。”
“娟姐呀，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抓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一口价，两万二，怎么样？”
陈小娟摆了摆手：“那边本来就不缺‘副品’，我收了你这‘货’，说不定还要赔钱呢。两万，你卖就留下，不卖就带走吧。”
阿鹏见陈小娟语气坚决，只好说道：“好啦，两万就两万吧，娟姐，我这可是亏本买卖呀。”
陈小娟懒得跟他废话了：“小王，带他去领钱吧。”
小王带着阿鹏去领钱后，陈小娟又对身旁一名手下吩咐道：“阿祥，你去准备一下，马上把她运走。”在人贩子把孩童送到仓库后，陈小娟一般会让手下在半小时内把孩童运到L市外，绝不会让这些孩童长时间留在仓库中。
就在此时，陈小娟的手机响起。她掏出手机一看，不禁咽了口唾沫。
因为她看到手机的屏幕中显示着两个字——“十哥”。
★
L市内有一个名为“鬼筑”的庞大犯罪组织，组织中的成员在首领“大鬼”的领导下，杀人纵火、走私抢劫、绑架勒索、制毒贩毒、贩卖人口、开设赌场、经营夜店，可谓无恶不作。
目前，以L市公安局为首，多地警方正在联手打击这个犯罪组织。警匪之战，如火如荼。
在鬼筑旗下有一个拐卖集团，首脑名叫王子夏，代号“黑桃10”，是鬼筑中的高层管理人员之一，人称“十哥”。
数年前，陈小娟是王子夏这个拐卖集团中的一名“上线”，她从人贩手上收购孩童，再转卖给王子夏，以赚取差价。
两年前，当时L市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宇文雅姬成功瓦解了王子夏的拐卖集团，捣毁了他的贩卖儿童地下工场。
这个地下工场实际上是一个中转站，用以暂时存放从“上线”手上收购的被拐孩童，等“下线”找到买家后，再把孩童从工场运出，进行“零售”。
在地下工场被摧毁的十天后，王子夏约陈小娟出来见面。
“小娟，咱们的工场被条子发现了，‘货’都没了。”王子夏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如果不是我跑得快，你今天也见不到我了。”
“啊？”陈小娟吃了一惊，“十哥，那怎么办呀？”
王子夏翻了翻眼皮，冷笑道：“嘿，还能怎么办呀？认栽呗！不过这个宇文雅姬实在可恨，我早晚要把她弄死！”
陈小娟不敢答话。
王子夏看了看陈小娟，满脸的肥肉堆出了一个笑容：“小娟，今天我叫你出来，是要跟你说一个事儿。”
“十哥，请说。”陈小娟战战兢兢地说。
“工场没了，但咱们的财路可不能断，你说对吧？我想这样，以后由你这边直接把收回来的‘货’运给‘下线’，你们收一件就马上运走一件，可以说是零风险，但利润却比以前要高呢。”
陈小娟略一斟酌，便答应了：“我知道了，十哥，听你的。”
王子夏嘿嘿一笑：“好好干，十哥不会亏待你的。”
于是，陈小娟便以一个五金仓库作为窝点。这个窝点实际上跟王子夏以前的地下工场一样，是一个中转站，只是规模极小，基本上没有“存货”。
接下来这两年，由陈小娟经手运走的被拐孩童多达一百多名。这些离开L市的孩童，将被贩卖到全国各地，能找回来的机会微乎其微。
有时候夜深人静，陈小娟也会扪心自问，自己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会不会遭到报应？会不会不得善终？
可是她又想，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之下，哪怕自己收手了，不再贩卖儿童了，但还会有其他“上线”代替她的位置，L市里被拐走的儿童并不会因此减少。既然如此，何必把这个赚大钱的机会让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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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一个名叫陈小娟的女子被杀，她的喉部也被钉上了一只捕鸟蛛，警方因此怀疑这宗案件跟当年的“蜘蛛杀手”连环谋杀案有关。难道赵国枝并非凶手，而真正的“蜘蛛杀手”一直逍遥法外，现在又犯下了新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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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查明真相，慕容思炫远赴另一座城市。然而此时，“蜘蛛杀手”却再次行动，又一起谋杀案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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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从卧房走出来，轻步走到大门前，轻轻地打开了大门。
他想走出家门，却又有一些犹豫。他舍不得他的孩子——那是他在这个家里的唯一牵挂了。
但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大步走到屋外。
“你要去哪里？”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划破了寂夜的宁静。
这个声音中，带着些许愤怒，更多的是不甘。
男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女人就站在自己身后，披头散发，便如鬼魅一般。
男人没有理会女人，定了定神，便再次向前走去。女人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臂，加大了声音：“你聋了吗？我问你去哪里呀！”
男人轻轻地“哼”了一声，甩开了女人的手：“我去哪里跟你无关。”
女人咬了咬嘴唇，尖声问道：“是不是又去找那个狐狸精？”
“是又怎样呀？”男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要是敢去，”女人再一次死死地抓住了男人的手，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死给你看！”
女人的叫声吵醒了正在房间里熟睡的孩子，还惊动了家中的一条狗。
只听狗吠声和孩子的哭泣声夹杂在一起，接连传来。
男人心中厌烦，再一次狠狠地甩开了女人的手，冷冷地道：“那你去死吧！”
女人脸色一变，一下子跪了下来，死死地抱住了男人的脚：“老公，求你了，不要走……呜呜……不要走……”
这一刻，男人确实有些心软了，脸上掠过一丝迟疑之色。
但转瞬之间，他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铁青着脸道：“放手！”
“我不放！”女人似乎豁出去了，大声道，“我不让你走！”
“滚开！”男人毫不留情，一脚把女人踢开了，接着大步走向楼梯。
“你会后悔的！”女人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一定会后悔的！”
男人却没有回头，快步走下楼梯。
屋内的孩子听到妈妈的吼叫声，哭得更加厉害了。
“别回来了！一辈子都别回来了！”
女人站起身子，回到屋内，经过狗笼的时候，笼子里的狗向她吠了两声。
“吠什么吠呀？妈的！”
女人狠狠地向狗笼踢了一脚，笼子里的狗却吠得更凶了。
此时孩子从房间里走出来，哭哭啼啼地道：“妈妈……妈妈……”
女人向孩子瞪了一眼：“哭什么哭呀？你爸不要我们啦！他不会再回来啦！”
“呜呜……爸爸……呜呜……”孩子号啕大哭，“我要爸爸……”
“要你妈呀？”女人心烦意乱，走到孩子身前，一手抓住了孩子的手臂。
孩子似乎知道妈妈接下来想干什么，尖叫一声，颤声道：“妈妈……不要……我怕……我怕……”
女人阴森森地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狠心的爸！”
“不要……妈妈……不要啊！”孩子语气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令人不寒而栗。
夜，不再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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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只有几百平方的仓库，仓库内存放着各种五金零件，几乎每一个零件上都布满了灰尘。
此时此刻，陈小娟在仓库里的一间办公室中，一边抽着烟，一边查看着最近的账单。
这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他向陈小娟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道：“娟姐，阿鹏来了。”
“哦？”陈小娟微微抬头，“有‘货’到？”
男子颔首：“好像是的。”
“好，我去看看。”
陈小娟走出办公室，只见仓库的大门前方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是经常向她提供“货源”的阿鹏。
陈小娟走到阿鹏身前，还没说话，阿鹏已嬉皮笑脸地道：“娟姐，晚上好啊。一段时间没见，娟姐你怎么又年轻漂亮啦？不会是拿了那些‘货’的心肝当补品吧？哈哈！”
“好了，”陈小娟板着脸道，“废话就少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呀？”
“我来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呀？”阿鹏笑嘻嘻地说，“这不是给娟姐送‘货’来吗？”
陈小娟眯了眯眼睛：“‘货’呢？”
“在车上。”
“‘正品’还是‘副品’？”
“‘副品’。”
陈小娟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说：“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我们最近缺‘正品’吗？‘副品’价格不高呀。”
“娟姐呀，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宣传打拐，大家的防范意识都提高了许多呀，我们下手的难度越来越大啦。”阿鹏一脸为难地说，“再说呀，现在街道上的监控摄像头也越来越多，我们可以下手的地方就越来越少，所以我们都是一有机会就下手了，哪里还会管是‘正品’还是‘副品’呀？”
“好了，别那么多废话，”陈小娟有些不耐烦地说，“先带进来看看吧。”
“好咧！你稍等呀！”
阿鹏快步走出仓库，来到停在仓库门外的一台汽车前方，从汽车的尾箱中抱出了一个麻袋，接着抱着麻袋匆匆回到了仓库中。
与此同时，仓库内一名工作人员立即走到大门前，探头一看，确认此时仓库外没什么可疑人员，接着便关上了仓库的大门。
阿鹏回到陈小娟身前，打开了麻袋的袋口，只见麻袋中有一个四五岁的女童，此刻双眼紧闭，似乎正在昏睡之中。
原来这里并非什么五金仓库，而是一个拐卖儿童团伙的窝点。
陈小娟是这个拐卖团伙中的一名“上线”，负责从本市的人贩手上收购他们所诱骗、掳走的孩童，再运到L市外，卖给“下线”，让“下线”去进行“零售”。
刚才陈小娟和阿鹏所提到的“正品”和“副品”，都是拐卖团伙内部的“暗语”，“正品”是指男孩，“副品”则是指“女孩”。
此时陈小娟见麻袋中的小女孩五官精致，点了点头：“嗯，品相还不错，在哪儿抓来的？”
“就在文兴市场那边嘛。她妈妈在买水果，她在妈妈身后玩儿，我见她妈妈在专心挑水果，就顺手牵羊，把她抱走了，嘿嘿！”阿鹏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
“多久前抓的？”
“不到一个小时。”
“没被监控拍到吧？”
“肯定没有呀！娟姐，”阿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胸有成竹地道，“我干这个也干了好几年了，怎么会犯这种基本错误呀？那个市场是没有监控摄像头的，我开车过来的时候，也特意经过了好几条没有监控的小巷，条子那边是肯定追查不到的。”
陈小娟满意地点了点头，向身边一名手下吩咐：“小王，你带他去领钱吧，两万。”
“两万？”阿鹏皮笑肉不笑地说，“娟姐，这‘货’品相好呀，我还打算卖三万呢，呵呵。”
陈小娟“哼”了一声：“现在‘副品’的市价就一万八，这个你自己也清楚吧？我见你这个品相好，才给你加两千，不卖拉倒。”
“娟姐呀，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抓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一口价，两万二，怎么样？”
陈小娟摆了摆手：“那边本来就不缺‘副品’，我收了你这‘货’，说不定还要赔钱呢。两万，你卖就留下，不卖就带走吧。”
阿鹏见陈小娟语气坚决，只好说道：“好啦，两万就两万吧，娟姐，我这可是亏本买卖呀。”
陈小娟懒得跟他废话了：“小王，带他去领钱吧。”
小王带着阿鹏去领钱后，陈小娟又对身旁一名手下吩咐道：“阿祥，你去准备一下，马上把她运走。”在人贩子把孩童送到仓库后，陈小娟一般会让手下在半小时内把孩童运到L市外，绝不会让这些孩童长时间留在仓库中。
就在此时，陈小娟的手机响起。她掏出手机一看，不禁咽了口唾沫。
因为她看到手机的屏幕中显示着两个字——“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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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市内有一个名为“鬼筑”的庞大犯罪组织，组织中的成员在首领“大鬼”的领导下，杀人纵火、走私抢劫、绑架勒索、制毒贩毒、贩卖人口、开设赌场、经营夜店，可谓无恶不作。
目前，以L市公安局为首，多地警方正在联手打击这个犯罪组织。警匪之战，如火如荼。
在鬼筑旗下有一个拐卖集团，首脑名叫王子夏，代号“黑桃10”，是鬼筑中的高层管理人员之一，人称“十哥”。
数年前，陈小娟是王子夏这个拐卖集团中的一名“上线”，她从人贩手上收购孩童，再转卖给王子夏，以赚取差价。
两年前，当时L市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宇文雅姬成功瓦解了王子夏的拐卖集团，捣毁了他的贩卖儿童地下工场。
这个地下工场实际上是一个中转站，用以暂时存放从“上线”手上收购的被拐孩童，等“下线”找到买家后，再把孩童从工场运出，进行“零售”。
在地下工场被摧毁的十天后，王子夏约陈小娟出来见面。
“小娟，咱们的工场被条子发现了，‘货’都没了。”王子夏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如果不是我跑得快，你今天也见不到我了。”
“啊？”陈小娟吃了一惊，“十哥，那怎么办呀？”
王子夏翻了翻眼皮，冷笑道：“嘿，还能怎么办呀？认栽呗！不过这个宇文雅姬实在可恨，我早晚要把她弄死！”
陈小娟不敢答话。
王子夏看了看陈小娟，满脸的肥肉堆出了一个笑容：“小娟，今天我叫你出来，是要跟你说一个事儿。”
“十哥，请说。”陈小娟战战兢兢地说。
“工场没了，但咱们的财路可不能断，你说对吧？我想这样，以后由你这边直接把收回来的‘货’运给‘下线’，你们收一件就马上运走一件，可以说是零风险，但利润却比以前要高呢。”
陈小娟略一斟酌，便答应了：“我知道了，十哥，听你的。”
王子夏嘿嘿一笑：“好好干，十哥不会亏待你的。”
于是，陈小娟便以一个五金仓库作为窝点。这个窝点实际上跟王子夏以前的地下工场一样，是一个中转站，只是规模极小，基本上没有“存货”。
接下来这两年，由陈小娟经手运走的被拐孩童多达一百多名。这些离开L市的孩童，将被贩卖到全国各地，能找回来的机会微乎其微。
有时候夜深人静，陈小娟也会扪心自问，自己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会不会遭到报应？会不会不得善终？
可是她又想，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之下，哪怕自己收手了，不再贩卖儿童了，但还会有其他“上线”代替她的位置，L市里被拐走的儿童并不会因此减少。既然如此，何必把这个赚大钱的机会让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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